金华宫女主人此时正在给自己养的兰花浇水,待忙完手里的活,才道:“玉宸宫那边,怎么样了?出了这个事,她不能没动静吧?”
宫人接过镀金的小水壶,道:“回娘娘,听说,曹贵妃给曹御史写了信,已经派人送出宫了。”
“呵呵,本宫就知道她会这么做。”
崔贵妃美丽的凤目眯起来,笑得妩媚,道:“她以为陛下过去一回两回,这后宫就是她曹家的了。呵呵,不自量力。”
小宫女不解,道:“娘娘,奴婢不明白,望娘娘明示。”
女人斜倚在贵妃榻上,道:“本宫故意让你们传出本宫怒摔饰物、责罚宫人的消息,那位一定会沉不住气,想法再接近陛下的。偏昨日出了纰漏,她定是以为陛下要为她出头,其实她是不明白,陛下那会要的是她知难而退,别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个奴才,陛下怎么罚不成,难道用她玉宸宫主子代为教训不成?”
“这样啊,奴婢明白了。”
贵妃闭上美丽的凤目,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小腿。小宫女忙过去跪坐在软垫上,为主子捶起腿来。
早朝后,皇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没批几道,便把朱笔放下。
心里有些不安,他醒来了么?要是这一次就玩死了,那可太无趣了。
嗯,怪不得父皇当年一定要得到顾铭洲,原来和男人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销*魂。
贺兰骢,朕不打算放过你,你自认倒霉吧。你若是识相点,就学会哄朕开心,学不会,自讨苦头就别怪朕的花样多。
看到安荣进来,皇帝问:“他醒啦?”
安荣摇头:“回陛下,还没有。不过……”
皇帝心下一紧,问:“不过什么?”
安荣叹气道:“情况不大好,脉息浅弱,虽无内伤,但外伤不容忽视,出血太多。”
“仔细盯着,需要什么,不必请旨,直接拿就是。”
皇帝颓然倒进龙椅,安荣上前把他扶正,道:“陛下,宪王说的对,真恨他,就给他个一刀痛快,若是不恨他,就放了他。昭凰阁那个地方,困死了一个顾铭洲,就别再多添冤魂。”
“别说了,朕好累。”
安荣正要说什么,皇帝指了指龙案,道:“最上面那三道折子,你看看。”
龙案上单独摞在一起的三道奏折静静地摆在那里,安荣拿起上面那个打开,匆匆扫了一眼,忙又合上。接着又打开第二道和第三道,不禁眉头紧皱。
“看了觉得如何?”皇帝一旁开口。
“都很棘手。”安荣把奏折放好,道:“曹、崔两家如今已是势如水火,各有一群大臣依附,两家势均力敌相互牵制,倒也不足为惧,但丞相杨林这边,怕不大好办。”
“杨林老狐狸,他的野心可不小。如今他和东林翼王勾结到一起,目的就是让北苍易主。”
安荣道:“陛下,你打算如何应对,奴才该怎么做?”
皇帝道:“你的人,时刻盯着他们的动静即可,不要打草惊蛇。另外,多加人手,注意永寿宫,保护好那个女人。她不死,那群老顽固是不会死心的。但这女人,对朕来讲,也很重要。其实,朕也佩服她,当初敢于直谏父皇的政务弊端。”
“他们还为了那个东西。”安荣提醒着。
皇帝嗤笑,“也就是那群老顽固认为那个东西存在,偏朕就不信。朕只信,这江山该谁的,就是谁的,至于那个东西,就让它烂在地底罢。”
世界一片黑暗,梦无休无止。
贺兰骢看到了七年前的自己,站在九门府衙的院中,面对一个衣着光鲜的小孩无计可施。
“再问你一遍,你家住何处,父母名讳!”
过了多半天,贺兰骢也没能问出这孩子父母的名讳。东街被这孩子搅的人仰马翻,若不问出他父母的名讳,商户的损失,就无法得到赔偿。但这孩子又太小,不能把他投进监狱,东林律法规定,男子不及十四岁,若犯律法,将由父母代为受责。
可眼前这孩子拒不说父母名讳,贺兰骢竟是毫无办法。吓唬过了,不行;抓他的痒,这孩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还是不说。
贺兰骢最后无奈,扒了这臭孩子的裤子,啪啪就是一顿好揍。等打完了,放了那倔小孩,自认倒霉的他,拿自己的银子,赔偿了东街的商户。
那件事过后,贺兰骢发现自己随身的玉佩丢失了,也未作他想,丢了就丢了罢。
那天,他正要回家,伯父定国侯的家人来请,说是大小姐即将和亲,家里正摆宴席,要他过去。
定国侯的女儿要远嫁北苍国主,府上大摆筵席庆贺。听说,北苍国主人才界中年,相貌堂堂;听说,北苍国主后宫只有一后,是少见的不贪色的君主;听说,这次北苍求亲,是国主亲自带人来的……
贺兰骢一旁听着众人的议论,说什么贺兰大小姐有福气云云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
“二弟,想什么呢?”不知何时,贺兰如月摇着团扇,步入花园。
“没想什么。”贺兰骢低下头,道:“恭喜了。”
“没什么喜不喜的。”贺兰如月望着东面的方向道:“干戈赶不回来了,以后,我们姐弟不会再有机会,一起去望江楼看涨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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