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敏没吭声,她有些神经质的往后退了退,缩在床脚小声叨咕着什么。
高树并没有多理,因为他妈早就已经不正常了,脑子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有时候就会不停的自言自语。
高树尝试着听他妈说得是什么,却也都是零碎的话,什么“指骨”“作孽”“不行”“救我”……
时间长了,高树也就不再在意这些,反正他妈能好好活着就行了。
高树将那封信反复看了很多遍,他问他妈,这封信真的是那个曾经的哥哥给他的吗?
犯病的高敏当然不会回答他。
最后高树将信收了起来,他想,也许以后有空可以去看一眼。
那之后没几天,高树放学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妈妈死了。
她把自己吊在棚顶的灯上,身上穿一袭大红色的衣服。
高树将高敏放下来,让她在地上躺平,然后他就在屋子里到处寻找高敏的鬼魂。
可是没有,他的屋子里一只鬼都没有。
他走到窗前,问那个时常贴着窗玻璃往里看的鬼,他的妈妈为什么要上吊,是不是有什么鬼害的,又问死了之后鬼魂去了哪里。
可是那只贴在玻璃上的鬼如同往常一样一声不吱,就好像他是哑巴一样。
高树一来气,就用力的把窗户推开,将那只鬼震掉了。
不过他也知道,那只鬼还会回来,吊着身子贴在窗玻璃上,盯着高树的家里鬼鬼的看。
高三那年,高树为他母亲送终。
报考填志愿的时候,他填了h市,他那个哥哥的寄信地址所在的城市。
高树成绩优秀,顺利考进h市里最好的大学h大。
他提前来到h大,按照信上的地址找到了那条小巷子。
那时候正是午后阳光最烈的时候,高树在那条长的不可思议的小巷子里走了很久,才看到前方大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他走到那两人面前,才看清原来是两个老头。
老头穿着大褂,举着黑伞,伞压得低,离远看根本看不清脸。
高树瞅了一眼旁边的看起来很老式的门牌号,然后对那对儿老人开口,“请问……这里是高戈的住所吗?”
它们不答,甚至都不看高树一眼。
高树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结果两个老头同时动手,袖子里露出一个棍子,猛地敲在高树的腿上。
他们齐齐用力,高树当时就跪地上了。
他“哎哟”着低头叫了几声,这么一叫,就看到了两个老头的脚。
原来他们都是飘着的。
高树重新爬起来,在裤兜里摸出一封信,对他们说,“不让我进去也行,那能不能把这信给这屋子的主人?”
高树来回看了两个老头半天,他们没有动静。
这时大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一道缝。
高树瞅着那道缝就跃跃欲试的想进去,可是之前被打那一下子现在膝盖还火辣辣的疼。
他虚晃着伸手挥舞了一下,老头们没有动静。
高树悬空一条腿往前迈,他们还是没动静。
高树彻底放心了,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果然没有受到阻拦。
高树推开大门,闪身进去。
身后的大门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背自动合上,如果他动作慢一点,高树怀疑自己会被门夹在那里。
高树抬眼往院子里张望了一圈,里面荒凉的可以。
院子是那种四合院,高树看着很有历史感,只可惜因为太空旷,就显得凄凉。
高树不再多想,抬脚往里走。
结果这一脚踏进去,他头狠狠地晕了一下,等他看清眼前状况的时候,已经被围观了。
院子还是之前的院子,但多出了很多的东西。
天空上挂着的那个不是艳阳,而是一个毛月亮似的玩意儿。
院子里也够灰暗,但是光线足够高树看清那些东西。
他们全都站着,全都注视着高树这个外来客。
高树愣了一会儿之后决定装没看见,因为他们的面相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
饶是高树见多识广,鬼界生物少说也见得上千了,但是这一群的破相程度实在是太过集中,看久了高树怕自己会入魔。
他脚步游移了很久才迈了下去,那些鬼很安分,他们只是看着高树,不说话,也不阻拦。
高树抽空把他们所有大略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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