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沈冰俯下身来,凑到石朗耳边低低说道:“我很讨厌làn_jiāo的人,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石朗闻言愣了一下,心底瞬间有种异样的感觉掠过。
“可以放开我了吗?先生。”沈冰站直身子,将“先生”两个字说的格外清晰。
石朗松开了手,有些无力的垂落下去,顺势端起咖啡来喝了一口,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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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天色变得昏暗下来,朋友才打了通电话说有事改天再约,石朗不以为然的挂了电话,视线继续飘向来回穿梭的沈冰身上。
本来就不是为了等待而等待,在这里继续停留的原因,是他。
温和的笑容,柔软的语调,对待每个客人都是那么彬彬有礼,毫不吝啬的展示着可以融化一切的笑颜。
可为什么一面对自己就马上变成那副德行?像老子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想到这,石朗有些不爽的揉了揉头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沈冰不知去了哪里。
石朗猛地一下就站了起来,膝盖砰地一声磕到了桌边,痛的他不由闷哼了一声。
“先生,还好吧?”经过的服务生连忙走上前询问。
“你那同事哪去了?刚刚还在的。”石朗伸手揪住对方的衣领问道。
“先生,你冷静点。”可怜的小服务生仰视着面前这个将近一米九的人,暗自后悔不应该过来多管闲事。
“回答我。”石朗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松开了对服务生的束缚,语气稍微和缓了些。
小服务生余惊未定的调整了下情绪,才说道:“先生问的是沈冰吗?他刚刚换班离开了。”
“靠,我就在这门边,根本没看见他。”
“那个,他从后门走的……”
“后门在哪?”
小服务生伸手指了个方向,石朗没再说话便追了过去,直到他离开十几步远以后,小服务生才算松了口气,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第九章
没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就像没人可以决定自己天生的相貌一样。
沈冰这个人,单从长相和气质来看,会使人以为他出自名门,或是成长在养尊处优的环境下。
但当他回到家中时,呈现在眼前的却是灰白的土胚墙,坚硬的水泥地,以及简陋的家具。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一盏瓦数很低的灯泡,昏黄的照耀着这间大约不足十平米的屋子。
将咯吱作响的房门随手关好,沈冰将背着的单肩包放到已经掉漆的茶几上,拉开横挂在墙壁之间的布帘。
一张小床,一个瘦小的老人正躺在上面,盖着已经洗到褪色的被子,正在沉沉睡着。
确定老人睡的安好之后,沈冰将布帘再度轻轻拉上,转身进到狭小的厨房里拿出药材,开始准备为老人煎药。
急促的敲门声却在此时响了起来,一般拜访贫穷人家的大多是讨债者,沈冰有些头疼的皱了皱眉,还是丢下手里的药材走了出去,咯吱一声打开了门。
出乎沈冰意料的,门外站着的居然是石朗。
“靠,跟着你七拐八拐的,没想到你住在这种地方。”石朗不由分说的便挤了进来,看到眼前的环境后略感诧异,像这样破败的房子,他石朗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小声点,我姥姥在睡觉。”沈冰很反感这种没有礼貌的不速之客,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反过身来质问道:“你跟踪我?”
“怎么,不可以?”石朗挑了挑眉,“我可是敲了门的,不算私闯民宅。”
“……你很无聊吗?”
石朗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一边好奇的看着四周一边道:“没错,我是很无聊。”
沈冰耐着性子沉默了片刻,终于忍不住说道:“参观完了吗?你可以走了。”
这样的家境被一个外人用好奇的眼光查看,对沈冰来说无疑是一种自尊的损害。
“小冰啊,你回来了?带同学来了吗?”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隔着布帘响起。
“姥姥,你睡吧,他马上就走。”沈冰说着威胁般瞪了石朗一眼。
石朗却完全无视一样,冲着布帘后说道:“姥姥你好,我是沈冰的男朋友。”
沈冰闻言马上伸过手去打算捂住这张乱说的嘴,却被一下子制住手腕压到了墙边,高大的身躯带着阴影笼罩了过来,坏意的笑脸伴着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哦?是男同学吧?”姥姥说着咳嗽了两声,又接着笑道:“呵呵,怎么会是男朋友呢,我们小冰又不是女孩子。”
而布帘外的两人正在暗暗较量着,沈冰在身高体型方面都不占优势,但他倔强不服输的眼神,却触及了石朗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他钳子一般扣着的双手。
下一秒便被沈冰猛地发力一推,不由倒退了两步撞到桌边,发出刺耳的一声划响。不由暗自苦笑,今天和桌子还真是有缘。
“小冰,你们在干什么?”听到响声感到疑惑的姥姥,伸过枯瘦的手拉开了布帘。
石朗对上老人探究的视线,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道:“我叫石朗。”
“哦……石朗……”老人的手无力的放了下去,又咳了两声才说道:“怎么你看上去,比小冰大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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