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变强,为了活下去。”
“你知道吗,纳撒内尔。有时候坚持下去只需要一个信念,一个人就够了。”他说着,将手伸进衬衣,扯出了一条项链。
我见过那个项坠,但每次都没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他用力拽下了项坠,郑重其事地把它放到我手心里:“这是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
那是一枚普通的金戒指,表面有些磨损,像是被刀剑划过。紧接着,我看到戒指内侧刻着一行小字,凹陷的字体里面有暗红色的残留血迹,即使卡斯尔每天挂在身上依旧无法抹去。
那行小字是我的名字:nathaniel。后面还有一个词但是被人用刀狠狠刮去了,这使整枚戒指厚度变得不均匀起来。在那被抹去的字迹上面,刻着,卡斯尔的姓氏。
这枚戒指属于纳撒内尔·斯特林。
“从今以后,你就叫纳撒内尔·斯特林。”
我想起之前在船里遇见的长得极像卡斯尔的黑衣人,那是他消失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在暗示我什么,还是说,那是之前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我将那枚戒指戴到手指上,大小正好。现在我丝毫不怀疑这就是我的东西。我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它会出现在卡斯尔手里,但戒指里残留的血迹让我有不好的感觉。
“卡斯尔,我原来到底叫什么?”我摸着手上的戒指,问他。
他的目光落回我身上,然后又离开,灰色的眼睛有种淡淡的无奈,他盯着黑色的车帘,没有回答我。
“我只是叫纳撒内尔。仅此而已吗?”
“当然不是。”卡斯尔说,他的语气压得很低,似乎不愿提及这件事。但戒指上那个被抹去的单词让我很在意。
“你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马车就剧烈地晃动起来,就像突然驶上了一段极其颠簸的小路。我被突如其来的晃动甩到了马车的另一边,头重重磕在木板上。
“有人突袭。”卡斯尔说。而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无精打采,那双眼睛重新染上了警惕的剃刀色。车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铿!”地一声,车顶就被什么东西戳穿了,一把银色长剑直直垂落下来,离卡斯尔的脸只有一寸距离。
第二个人的脚步声响起,车顶上有打斗的声音。一声枪响,一个男人凄厉的喊声随着马车前进越来越小……我听见塞缪尔的声音在我们头顶上方,他把银剑拔出去,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说。
“那就好。”塞缪尔说着,像是重新跳回到前面去驾驶马车了,“一路上免不了有南方的‘苍蝇’来偷袭。务必小心。”
我拉开车帘看了一眼,玻璃上有血迹,似乎是刚才的人滚落马车时不小心溅上去的。车外的景色是渐渐变暗,我们驶进了一片小树林。
树上落满了雪,像是压着一层白色奶油。林子里的树长得很密,只是寒冷的冬季并不能展示它们旺盛的生命力。枯槁的树干像一双双行将就木老人的胳膊,随时准备向行人的脖子伸过来。
马车似乎来到了一段较为狭窄的小路,车轮碾过被雪浸润过的潮湿泥土,速度减慢下来。我抬起头看着车顶的窟窿,一小束阳光从上面漏下来,像是一条光柱化成的长剑插在我们两人之间。
我伸出手握住了光柱,才发现自己手心的伤疤并没有完全愈合。一道暗红色印记被刻在掌心,时刻提醒我在船上的那场决斗,也提醒着我要相信自己,可以赢。
卡斯尔盯着我看,光束将他的脸分割成两部分。我将右手握成拳头移到光束下面,就像举起了一把克雷默长剑在宣誓。
“和你过去很像。”
“我过去——是做什么的?骑士?”
“算是吧。”卡斯尔眯起眼,手指勾画着光束的形状,慢慢描摹着,“第一次见面时,我连你的名字都没搞清楚。”
“那么我不算太友好了?”
“也不是。你总是躲着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卡斯尔轻轻笑了起来,像是陷入了一场回忆之中,“你很腼腆,不喜欢和别人说话,但剑法超群,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骑士。”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前面的塞缪尔走到车窗前,对我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都警惕起来,因为当马车停下来时,周围确实很不寻常。
太安静了。像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安静。
卡斯尔从座位底下取出两把左轮手枪,将一把丢给我:“会用吗?”
然后他指着手枪无声地给我示范了一遍,最后嘱咐道:“对着左胸打,一击毙命。”
我点点头,握住了手里的枪。
我们都不再说话了,在足够的寂静里,我们听到了细微的声音——
有人在跟着我们,他们隐藏在黑暗里,监视着这辆马车。所以我们必须在走出树林之前甩掉他们,不然我们的目的地一定会暴露。然而在没有阳光的树林里,我和卡斯尔的优势根本展现不出来。
“呯!”地一声,几乎在枪响的同时,又一声枪响从我们这边响起,塞缪尔追着声音源头将子弹打了出去。远处的树上有人闷哼一声,就掉了下去。
“我们无意伤害你。”
我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忍不住将车帘拉开一条缝向外面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高挑的人披着纯黑色斗篷,上半张脸掩在黑色面具之后站在落满白雪的树上。这样的装扮,伴随着一股阴沉的气息,足以让人感到来者绝非善类。
“我们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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