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攸宁和李拓北站在马车旁看热闹。
李拓北伸长脖子也听不清钱庄里都说了些什么,便吩咐道:“扣肉,你去听听里头怎么说的。怎么这么多的人,打听清楚了来回爷。”
“是。”扣肉领命,想个铁犁一样分开人群往里头挤进去了。
百灵和画眉对视了一眼,都低着头不多言。
不多时,扣肉又挤了出来。
“回主子,那里头的掌柜说,往后寻常百姓也可以来存钱了,就是一文钱也可以存,保证无损耗,比放在家里等着生锈岂不是强得多了?
“而且超过二钱银子的若是定期存储超过半年,就有利息可拿,定期存的时间越长,利息就越高。
“哦,对了,这里还可以借贷,用房屋或者值钱的物件做保,按照约定时间还钱就行了,他们的利息可比放印子钱的少多了。
“里头太乱,还有很多细则小的都没听清,不过我瞧着已经有百姓往里头存钱了。”
李拓北点点头,低头问朱攸宁:“怎么样,这个钱庄新鲜吧?”
“是挺新鲜的。”
“我猜这个钱庄的老板必定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不然怎么能用得出如此有趣儿的想法?”
“是啊是啊,的确聪明。”朱攸宁认真的点头。
后头的画眉和百灵头压的更低了。
李拓北摸着下巴,嘀咕道:“就是不知道这钱庄的老板品性如何,如果能确定他们不会卷款潜逃,我都想来存钱了。”
“怕什么的,观察观察就知道了,像这样的买卖定然是开了就不准备关的,日久见人心。”
“也是。”李拓北笑着点头,转而道,“哎,我知道那边有个馆子的羊肉做的极好,我带你去吃吧?”
朱攸宁笑着摇摇头,“多谢北哥,不过我今儿还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去,待到忙完了以后我请你吃呀?”
李拓北有点失望的皱了浓眉,他还蛮喜欢这个又漂亮又有趣的小妹妹的。
朱攸宁仰头看着他,道:“快过年了,我家里人少,事情又多,真是对不住。”
一想她家的情况,李拓北又释然了,何况他一个爷们,哪里会和小姑娘计较?
“罢了,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还有点事呢。身边有丫头陪着,没事的。”拓北看了看朱攸宁身后的百灵和画眉,审视的目光刀子一样在她们身上刮过。
“你们好生伺候你家小姐,要是敢怠慢或者不忠心,你们可以试试。”
百灵和画眉吓得脸都白了,急忙道:“不敢,奴婢一定好生伺候小姐。”
李拓北哼了一声,带着老茧的手揉了一把朱攸宁的头发,“我走了,有事儿找我去啊!没事儿也可以找我玩儿。”
“好啊,北哥慢走。”
李拓北被她软软的声音哄得很开心,跳上马车,催着扣肉和醋鱼几个走了。
朱攸宁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了,她才拉着百灵和画眉:“走吧,陪着我逛逛。”
“姑娘不是去方大掌柜那吗?”
朱攸宁笑着摇摇头,转身时狐疑的看了一眼背后。
有一同上后山看热闹的经验,朱攸宁深知李拓北是个什么性子,她连番拒绝,李拓北必然会疑心的,也不是她故意隐瞒,而是现在钱庄根基未稳,她还不想暴露。
没错,长安钱庄是她的手笔。
前段时间她一直带着百灵和画眉在街上找铺面。
那天在茶楼吃茶,偶然就遇到了继承了祖业不善经营又为人呆板的方大掌柜。听说方大掌柜想将茶楼外兑或者出售,朱攸宁就动了心思。
她这段时间替人保管了不少的银子,她便将茶楼整个儿盘下来了。连带着装潢,花掉了她四百多两银子,将百灵和画眉都给惊住了。
但是这两个丫头对朱攸宁极为忠心,朱攸宁嘱咐他们要保密,此事她们就连一同进府的夜莺和鸳鸯都没说。
他们主仆三人在街上溜了片刻,看到一些卖小玩意儿的摊子就会驻足,遇到卖冰糖葫芦的也每人买了一串,当街一边溜一边啃。
百灵和画眉吃着从前从来不敢想的零嘴儿,跟在朱攸宁的身后左看右看。
而远远地缀在一行人身后的“佛跳墙”观察了片刻,终于转而去追上了李拓北的马车。
马车里,李拓北正斜躺着嗑瓜子,将瓜子皮弄了满襟满身也不在意。
佛跳墙道:“主子,朱姑娘带着丫头逛街吃零嘴儿呢。他们着重看了两个卖小饰品的,想来是想买些饰品。”
“哦,那就不用管了。”李拓北拍了拍手上的碎末,欠身端茶喝了一口,“咱回去吧。”
朱攸宁完全不知道自己避开了李拓北的眼线,只是自个儿逛够了也吃饱喝足了,这才去了长安钱庄,吩咐画眉敲后门。
“来了。”
前来开门的是个缺了手指的六旬老者,见了朱攸宁,眼角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
“东家小姐来了,快请进来。”回头又对着充当厨房的倒座道:“她李婶儿,你预备的老母鸡好了没有?小姐来了!”
“好了好了!”从厨房里传来个爽利妇人的声音,不过妇人因断了一条腿,拄着拐出来动作就慢了些,可是见到朱攸宁,却是极为喜欢的。
“小姐来啦!昨儿个买办买了一只肥鸡,我煲了一锅汤,从昨儿晚上一直熬到现在,现在骨肉都酥烂了,大冷天的您好歹吃一口。”
“好呀,那就多谢李婶儿了。”
“哎呦,东家小姐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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