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他走出家门,隔了几米,未见其“所”先闻其味。我家虽然已经走在乡村的前端,但茅厕依旧是茅厕,还是那两块板一道坑的古朴经典模式。
茅厕旁边就是猪圈,臭上加臭,一个小屋子里的木头估计都渗进了经年不散的气味。
向晋飞终于有点后悔跟我回家了。
他倒是挺能忍,愣是憋到了晚上,终于忍不住叫我。
“大叔……”
“什么事?”
“……”
“?”
“我想……上厕所……”
“你去吧,出门往右走。”
“不是……”他顿顿,“你陪我去。”
“不远,就两步路,外面黑,注意点。”
“……你陪我去。”他固执地重复一遍。
我笑笑,不逗他了,难为他拉得下脸:“走吧,你不熟悉路,把手电筒带上。”
“噢。”我突然想起,“我去拿点草纸,茅厕里没有。”
美少年的脸又白了一分。
其实我十分理解他们这些城里孩子对茅厕的排斥,想高毅第一次来时,看到茅厕后,勉强吃完顿饭,放下筷子就走了,一点面子没给我。姐姐也就是因为这样,后来无论高毅送再多礼物来,也改变不了最初的坏印象。
猪的呼哧声并没有那么单调,粗重的喘息和鼾声此起彼伏交叠起来,听上去像是有人藏在黑暗的木屋里。
我在外面等着他,向晋飞一出来,俊俏的脸蛋惨白惨白,两只没洗过的手无助地往前伸了伸,一把抓住我,胸膛贴着我的左臂,小动物一样缩在后面,一身的高冷气质荡然无存。
直到走回卧室,他才放开我。
我打了个哈欠,指使他去洗手,自己回房睡觉,完全不为所动,谁让这货死皮白赖地跟过来。
第二日起来,他好像忘却了昨天发生的事,白净的脸色上透着神清气爽,又恢复成那个清高的高材生。
早餐是家里做的馒头和姐姐亲手煮的酸豆角肉末粉。
我们边吃,姐姐边吩咐我:“岩岩,等会去摘点玉米和辣椒,姐中午给你做玉米骨头汤和辣椒炒肉。”
我双眼放出光,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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