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极无辜地冲秦晴眨眼睛:“晴晴,舅舅什麽时候骗过你了?”
“舅舅才不骗人呢!舅舅最好了!”小公主小嘴一鼓杏目一瞪怒视某人,典型的被卖了还帮著数钱。
“……”沈慕情决定沈默是金。
秦晴是秦绵的女儿,今年刚满五岁,长得水灵剔透可爱的不得了,鹅蛋圆脸,柳眉杏目,樱桃小嘴,美女范儿已经初露端倪,假以时日,绝对又和她妈一样,是一个破坏性巨大的雄性杀手,雌性公敌。
此时此刻,在金碧辉煌复古典雅的大客厅里,沈如风和秦长正在下棋,秦晴,沈若水,以及沈如风的妻子阮眉,三个女人则坐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著。
秦深抱著秦晴,和沈慕情一起走过去。
秦绵将小丫头接回自己怀中,抬起头冲沈慕情嫣然一笑,双眸横波秋水,容颜美豔妩媚:“既然那麽喜欢小孩子,那就赶紧把人家小姑娘追到手,早早生一个呗。”
沈慕情长眉一扬,霸气天成:“当然。”
那神态,那模样,那种只要我要我就要有的唯我独尊,霸道狂妄,都像极了一个人。沈若水眨了眨眼抿唇一笑,冲著不远处正和秦长对弈对得如火如荼难分难舍的沈如风打趣:“诶哥哥,看来咱们慕情的性子,可是完全遗传了你啊。”
虽然她分明是在对自家兄长说话,但是却十分坏心地拿肩膀挤了挤身旁的嫂子阮眉。
阮眉眉头轻蹙,眼神闪躲,看起来也很有几分不自在,微垂著脸,雪白的耳根浮现出淡淡红晕,细看之下,竟宛若一位懵懂怀春的少女。岁月无痕,年华不曾老去。
那边沈如风正捏著一颗黑子来回摩挲思索下手,闻言神情一动,不禁转头侧目,若有若无,朝这边的妻子瞟了一眼。一瞬间杏花微雨,十里春风。
沈如风本是剑眉星目深邃刀削的英气长相,五官轮廓与沈慕情不大相似(在长相上,沈慕情明显遗传了母亲阮眉),但那种浑然天成不可一世的强大气场,沈慕情却是与父亲如出一辙,尽得真传。
只是沈如风的气质相对内敛,比起年轻气盛,霸气外露的沈慕情,更沈淀出了一种岁月打磨的静水流深,不动声色。
良久,沈如风从一生挚爱的结发妻子那儿移开视线望向他们唯一的儿子,话不多,口气冷淡,直接吩咐:“既然是你看上的女人,那麽无论如何,都要让她成为我们沈家的媳妇儿。”
不用门当户对,也没有别的要求,只要,她是你真心看上的女人。
这就是他们沈家的规矩,这就是他们沈家的家训。
沈慕情薄唇轻启微微一笑,同样干脆掷地有声落下三个字:“您放心。”
霏霏,既然你是我沈慕情看上的女人,那麽你这辈子,就只能,成为我沈慕情的女人。
这是你的命。
沈如风黑眸沈沈目光如炬。他的儿子……他和阮眉的骨肉,一转眼,已经长这麽大,有了得意的事业,有了喜欢的女人,甚至马上,就要组成他自己的家庭了。想到这里,沈如风难得神情一软,略显欣慰地点了点头。
白驹过隙,岁月如梭。而他和阮眉,多麽有幸,执手相伴一生,得见人间白首。
听到丈夫如此教导……不,是教唆儿子,阮眉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年轻时那一段被沈如风死缠烂打,强取豪夺的荒唐情事,一时间又是羞又是恼,不由嗔道:“诶,你都教些儿子什麽呢,人家小姑娘若是真不愿意,你难道要儿子跟你当年一样,又乱来一次吗?”
阮眉的老家是江南水乡的一个小镇,因而她的样貌也有著江南女子所特有的清丽秀美,温婉灵动。
即便如今年近五旬,但因平时保养尚好运动得当,此刻这一颦一蹙,一嗔一笑,精致的眉目间,显出的仍是一派少女情怀的婉约动人,娇美犹似当年,仿佛不曾变更。
那容颜看得沈如风心中一荡,时空斗转,恍惚依稀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他不管兄弟情义无视先来後到,不顾一切也不惜一切甚至不择手段,都要将这个女子追求到手的疯狂时光。
茫茫人海,如果真的幸运地遇上了非爱不可的那一个──拼死,也要放手一搏。
一生一次,一次一生。
秦深对自己舅舅舅妈这两口子几十年如一日的眉来眼去恩爱甜蜜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习惯成自然了。
轻车熟路地绕到沙发背後,秦深一边孝顺地给阮眉捶肩揉背,一边没大没小地打趣两位长辈:“舅妈,您这还不明白吗,舅舅这分明就是在传授表哥追女孩子的经验嘛。您看您现在坐在这儿,不就是舅舅当年那个活生生的成功案例?而且这一成功,就成功了一辈子啊。”
一辈子。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阮眉听得一时失神,不禁恍惚。
是啊,想当初她是那麽那麽地怨恨沈如风,恨他半路插足,恨他权大欺人,恨他威胁压迫,恨他不守信用,恨他强取豪夺坑蒙拐骗威逼利诱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恨不得盼他去死──可如今,光阴辗转,她却已然和这个欺她害她的坏男人,走过了漫漫半生。
当一个女人的恨里有了爱,其实恨,已经不在。那一年信誓旦旦咒他入骨,只换得余生日日夜夜为他祈福。人们总是自己的背叛者。世事难料,别把话说得太绝太早。
沈如风收回视线转向棋盘,右手往前伸出,终於落下了指尖那一颗,好像思索了有一辈子那麽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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