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但兔子急了还咬人,如果我们非要围绞,你如何保证他们不会拼起厮杀?!”
韩子高轻轻拨了拨缰绳:“谁说,我们一定要绞杀他们的……”
“你是说……”候安都心念一转,明白了韩子高的意思。
韩子高轻点了点头,肯定了候安都没有说出来的想法。
“这也可行,只是,为何偏偏要驻扎在城外十里处?”候安都皱着眉,想到了这一茬。
韩子高拨马走了两步,靠近了候安都身边,附在他耳边轻说了几句。
候安都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哈哈笑了两声,大掌朝韩子高肩头拍了两下:“好小子!怪不得将军器重你!”
候安都所指将军,便是陈茜无疑。
韩子高面庞僵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候安都丝毫都未发觉。
十日后。
安州刺史翟子崇、楚州刺史刘士荣、淮州刺史柳达摩三人领军到了胡墅。
他们本是要从胡墅渡江北上增援北齐,送去马匹粮食的,倒也做好了陈霸先派人来阻拦的防范。
只是他们没想到,胡墅,成了他们永远的噩梦。
绍泰二年二月十日,柳达摩等人到达胡墅城外。
二月十一日,胡墅城开,柳达摩大军驻扎胡墅,稍作休整。与此同时,载着粮食的一千多艘船只正顺着长江而下,不日即将抵达胡墅,而两千匹马也正在从楚,安,淮三地赶来,不出三日便会抵达。
柳达摩驻守在胡墅,而刘士荣和翟子崇渡江接应,只等所有物资渡江后,柳达摩在率军垫后会和。
二月十五日,三百艘船只已经载着粮食和二百匹马渡过长江。
二月十五日夜,漆黑的夜色中突然卷起漫天的大火,火势迅速蔓延,江面上的船只如同枯草般被烧的七零八落。突如其来的军士如同天降一般杀得联军措手不及。
这一夜,折损船只三百,粮食一万石。
柳达摩自知偷袭者是陈霸先所派,次日清晨便加紧了各方防范,加快了渡江速度,又派出了千余人探查敌军位置。
可他突然发现,他出不去了。
候安都率军围住了胡墅四方城门,而此时,胡墅城中,柳达摩的手下,不过只剩几百人了。
其实柳达摩初时并不担心,自己出不了这胡墅,物资运送一旦停滞,刘士荣二人必会回来接应,更何况昨夜那场大火烧红了半边天,他二人必是能猜到是敌军来袭。而很快,后面的几百骑兵也会到达胡墅,到时三方夹击,反扑候安都,岂不是一个漂亮的反杀。
所以,只要撑过这几天。
可当他在胡墅城呆了两天却收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时,他终于慌了神。
为何会这般平静,为何会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般?物资渡江停滞了两天难道就没有任何人发现?!
当柳达摩登上城楼,瞪眼眺望时,他看到了一幕他怎么也想不到的场景。
昨日还停滞在江上的船只,此时竟然井然有序地朝江的那边行去!
如假包换!!!
柳达摩眼前一黑,直直晕了过去。
原来江的那一面,早已不是刘士荣和翟子崇!
这一点,还在顺江而下向胡墅赶来的船只上的人不知道,顺着陆地过来的骑兵和马匹也不会知道!!
而胡墅城的人,传不出一丝的消息,也收不到一丝的消息。
因为,马匹和船只交接的地方,换在了胡墅城十里之外。
柳达摩不是没想过冲出去,但是自己手下区区的几百人,简直是以卵击石,更何况,自己投靠北齐本就是为了以后的权势富贵,难不成还要把命搭在这里?!!!
二月二十日,更严峻的问题袭来。
胡墅城断水了。
二月二十三日。
胡墅城城外,高高挂起了刘士荣的头颅。
那头颅在外挂了整整三天,但围在外面的侯安都却没有任何动作。
二月二十五日,胡墅被围十天。
“可以打了吧,等的老子我都急死了!”侯安都瞪眼瞧着送来韩子高口信的士卒。
“副将说,可以一战!”
侯安都拍腿大吼了一声,畅快地冲三军下了攻城的令。
二月二十六日,胡墅城破,只可惜混乱中那柳达摩还是逃了出去。
此战,缴获战马千匹,烧毁敌方船只五百,缴获船只七百艘,粮食三万石。
吴兴城。
“……战马千匹,粮食三万石,降军共计六千,另……”
灯火通明的议事厅中,陈茜坐在正中的椅上听着胡墅传回的捷报,嘴角渐渐露出一丝笑意。
韩子高,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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