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在辽阳打完李榆后就后悔了,李榆就是这么一个人,自己喜欢他还不就是因为他淳朴善良,人家好不容易找机会向你说几句心里话,你还打人家一顿,有你这样做长辈的吗?四贝勒心里后悔但也不能认错,回到沈阳还在为这事郁闷,没想到儿子豪格也来找他为好朋友打抱不平。
豪格把一个包裹放到四贝勒面前,堵着气说:“这是额鲁非要我带给您的,说是您经常流血要损精气,这东西能帮您保暖镇气,您自己打开看吧。”
四贝勒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张完整的虎皮,皮毛漂亮松软,上面一个洞眼都没有,他随手摸了几把,有点诧异地问道:“这么好的一张虎皮,卖到明国大概少不了一百两银子,额鲁从哪儿得来的,他给我做什么?”
豪格哼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辽阳的事,专门到额鲁家为您赔礼,人家额鲁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听我说起您经常鼻子冒血的事,马上找出这东西硬塞给我,说这是他在乌拉山的时候杀了只猛虎得来的,他留着也没用,要我带给您垫在身下,天冷的时候保住身上的热气,还一再说是您被他气着了,是他对不住您,您听这话,我都觉着脸红,阿玛,这事真是您错了!”
四贝勒就急了:“你小子也敢说我,我做长辈的教训他哪错了?额鲁这小子居然想跑回乌拉山了,我是恨铁不成钢啊,这都是因为我管教的少了,要是你也犯糊涂,我打得更狠。”
“您打我可以,但您不应该打额鲁,他就这么个人,真要是他在您身边一门心思地想做大事,您还敢要他吗?他想回乌拉山好多人都知道,上回在他家喝酒我还听到了,他没有亲人想回老家看看有什么呀!乌拉那块地方还不是我们大金国的土地,”豪格气鼓鼓地又说道,“您不是早说了吗?咱家人丁不旺,我那些叔叔和堂兄弟们个个都是笑里藏刀的主,关键时候还是额鲁这种人靠得住,您怎么全忘了!”
四贝勒气坏了,豪格平时有些怯弱,今天却敢冲他发火,四贝勒一脚就把他踹出门外,豪格捂着屁股还在叫:“老爷子,额鲁可是我亲兄弟,下回您就别犯糊涂了。”
李榆调到了大妃身边当侍卫,日子更好过了,大妃娘娘体贴人,说起话来和风细雨,从没见她发过火,而且大妃还大方,吃的用的没少赏赐给身边的人,李榆把赏给他的肉和点心带回家,让哈达里和老王、老赵家的孩子大饱口福,连二妞都沾了光,得到几件大妃用过的首饰,只有阿巴泰一再提醒李榆千万别轻易上了大妃的船。
其他侍卫就有点倒霉了,老汗背上的毒疮化脓了,怎么用药都治不好,老汗身体不舒服,脾气就更大了,对侍卫们就少不了打骂,给他当侍卫简直是受罪,大家都羡慕死了李榆。
李榆住的地方离北门瓮城最近,守夜的侍卫总喜欢在值守前提前到李榆家坐坐,雅荪来得最勤——这帮家伙终于发现阿巴泰贝勒吸得那种烟叶从哪里来的了,他们当值前一定要先过下烟瘾,李榆只好把自己准备修猪圈的那间房子留给他们吸烟。
雅荪一边吸着烟杆,一边与大家低声议论起老汗的身体,这些话在别处打死他们都不敢说,但这里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没有那么多顾忌,大家都感到老汗的日子不长了,阿萨里预测挺不过今年冬天了,一想起老汗要走了,侍卫们眼圈都红了,抛开这段时间老汗对他们的打骂,那是真把他们当儿孙一样对待,连李榆都有这种感觉。
大家正在为老汗伤心,一个侍卫突然冒出一句话,“要是大汗走了,那谁去陪他呀?”这句话把大家的脸都吓白了,雅荪已经开始哆嗦了——大金国还保留着活人殉葬风俗,有钱有势的人死了总有倒霉的阿哈、奴婢活殉,以大汗的身份要给他殉葬的人更多,他身边的太监、阿哈、女奴肯定倒霉,未生养的两个小福晋也跑不了,侍卫中也得有人奉陪,当然还有自愿者,比如雅荪,谁叫他以前吹牛吹过了头,当着众贝勒的面拍胸脯说要与大汗生死与共,到了要兑现的时候想耍赖都难啊。
阿萨里摇头说:“我是不成了,家里孩子小,离了我不行,这些日子大汗最讨厌我,数我挨的打多,哪位兄弟去了,我帮着照顾他一家老小都行。”
马上有侍卫撩起自己的衣服表明自己挨的打更多,一个侍卫还指着李榆说,额鲁挨的打最少,要陪大汗也得他陪着,李榆立即反驳,凭什么啊,我才来几天,要陪大汗也得由你们这些大汗熟悉的人去。
苏拜马上安慰李榆,像他们这种白甲出身的侍卫都是大汗培养着领兵打仗去的,殉葬这种事轮不到他们,最悬的还是阿萨里这种跟随大汗多年优秀侍卫,当然雅荪最得大汗信任,也是跑不掉的。
苏拜这张破嘴一说,阿萨里的眼泪都流下来了,苏拜也后悔说多了,马上拍着胸脯保证,阿萨里如果去了,老婆、孩子由他苏拜恩养,阿萨里更气了,哽咽地骂着苏拜,老子就是死了,老婆、孩子也不能交给你,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人要是真交给你,用不了几天,老婆就得上你的炕,儿子也得跟你的姓。
雅荪一声不吭抽完烟,把烟杆一收,低声说了句:“时候到了,该当值去了。”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其他侍卫只好一脸死相地跟在后面,阿萨里擦干泪水,临走时还说了句话,差点把李榆吓死,“额鲁兄弟,我要是真去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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