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国与金国在宁锦鏖战之时,丰州川则是片安宁景象,蓝天白云之下,宽广的草原已披上绿妆,无数的野花点缀其中,一群群牛羊在牧场上闲逛,一片片庄稼也在农田里生长,已经进入夏季,天气越来越热,但这是丰州忙碌的时节,牧人、农夫都在挥汗如雨地劳作着。库库和屯南边的蛮汉山中此时却是幽静凉爽,一只狍子悠闲地在一条小溪旁饮水,这是一只很有经验的成年狍子,饮水时也没忘不时抬头张望一下,周围的安静让它放心了,继续把头埋到溪水里畅饮,突然它感觉到什么,猛地抬起腿想跑,但已经太迟了,一枝利箭刹那间钻进它的头部,它没走几步就一头栽倒。
“射中了!射中了!”两个年轻的小伙子从树丛中窜了出来,不一会儿就把狍子抬到李榆面前,小伙子兴奋地说着:“榆子哥,好箭法啊!一百多步远的地方一箭毙命,这回总算打到大家伙了。”
“好了,二柱、石头,收拾一下往回走了,这一大早出来都大半天了,”李榆笑了笑说道,他接着回头对身后大喊:“乌海、巴克,你们把猎到的山鸡、野兔带好,我们回营了。”
五个人收拾好猎物,高高兴兴地往山下走,陈二柱、刘石头这两个年轻人非常活泼,两人肩上扛着狍子,手里提着山鸡,嘴里还说个不停,陈二柱说道:“跟着榆子哥出来就是不一样,下雪的时候我们在蛮汉山猎到一只野猪、一只獾,在大青山猎到一只野猪、两只马鹿,这回半天时间就打到一只狍子,难怪村里人说你来了之后,大家就经常有肉吃,榆子哥肯定是咱们丰州川最好的猎手。”
“榆子哥,孟克和哈达里都说你打到过老虎,你带我们已经在草原上打过狼了,下次你带我们猎头熊吧,我们这里的山里有熊,就是一般不敢招惹它们。”刘石头也插了一句。
“那种猛兽能不惹最好,还有狼群,那家伙一来就是一群,人少了根本对付不了,你们要当好猎手,就要先学会保护自己,心太大是要闯祸的。”李榆赶忙提醒小兄弟,这个冬天带着他们四处打猎,把他们的心都带野了。
“要不,我们跟着你当兵吧,明国的官都有亲兵,我们也给你当亲兵,反正在家也吃不饱肚子。”陈二柱又突发奇想了。
“二柱,你以为当兵就能吃饱肚子?做梦去吧,我们当兵都没有军饷,得自备马匹、口粮和武器,这回要不是巴图鲁说话,我们这一天两升杂粮都拿不到,明军那边有军饷,不过也得看人家当官的收不收你。”走在后面的挑着几只野兔的乌海给陈二柱泼了盆冷水。
“榆子哥,那我们当明军去。”陈二柱不服气地说。
“想得美,当明军你也别想拿军饷,别看在我们这里你们是汉人,到人家那里,你们和我们一样都是北虏、鞑靼,最多让你们作守口夷人,一样吃不饱肚子。”一直没说话的巴克开口了,他和乌海都是博硕可图汗王府卫队的百长,年纪也要大几岁,说起话来都是实打实。
“那我们就活该一辈子受穷,凭什么呀?”刘石头不满了。
乌海叹了口气说:“要怪只能怪我们投错了胎,我们要是投胎到一个台吉家就好了,生下来就有人伺候,长大了还可以分到人口、牲畜和草场,一辈子都不用担心吃喝,说到底还是我们命不好。”
大家一路唉声叹气下了山,远远地就看见山下的大营,乌海突然呵呵笑起来:“今天晚饭有肉吃了,幸亏我们把赵吉、丘显那帮人送走了,这段日子大家一起练兵,他们可把大家害苦了。”
“谢天谢地,他们总算要走了。”巴克也禁不住高兴起来,不过他马上又加了一句:“跟着巴图鲁,练得虽说苦一点,但有肉吃、有官当,大伙还是有奔头的。”前段时间,李榆把他们这帮人练得比较狠,不服气的人不少,李榆也不多说话,谁不服就单挑,结果把他们这帮人打得服服帖帖,从此他们都称李榆为巴图鲁。
李榆苦笑了一下没作声,他到丰州落脚后,巴图就把他的情况告诉了博硕可图汗,爷俩一商量,是人才就不能浪费,于是下了一头牛作聘礼,请李榆当王府卫队的教习官,李榆经不住巴图的死磨硬缠就答应了,于是李榆一边过他自己的小日子,一边还得帮着巴图练兵。
博硕可图汗的王府卫队实际上就是他能控制的各个部落的精锐,也是整个丰州川唯一一只常备军队,有一千来人,全部是披甲骑兵,其中大部分是丰州人,一小部分是他从西海带来的人,按照蒙古人的传统,这些人当兵没有军饷,而是可以分到牲口,所以士兵同时还得带着家里人放牧牲口作为衣食来源,马匹、口粮、武器都要自己解决——除了贵重的盔甲,当然如果打仗也可以分到战利品。博硕可图汗年纪大了,身体精力都大不如前,王府卫队平时都是交给他喜欢的小儿子巴图管,可巴图也不是这块料,他更喜欢读书,对打打杀杀的事没兴趣,现在察哈尔汗要打上门来了,爷俩才想起该管管自己的兵了。
王府卫队一个月才训练一次,李榆第一次看王府卫队操练就被吓了一跳,这哪是军队啊,简直就是群老百姓,盔甲穿戴不整齐不说,队形半天才乱糟糟排出个样子,冲锋时更乱了,队形一开始加速,有人就撞在一起,担任军官的都是各部台吉家的子弟,这帮家伙可能很久都没干过这活了,居然有人被自己人挤下马去,把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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