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们夫妻走到了常继祖所在的那条街。此时已经是下班时间,不少武将骑马或者步行回家,有认识老唐的还笑着打着招呼。唐伯鹤一边回应,一边找人打听常继祖府邸的位置。府邸的位置很快就打听清楚了,他们走到大门口,觉得常继祖应该回来了,就上前‘当当当’的扣门。
唐伯鹤才扣了三下门,中门就‘吱呀’一声开了。但是也只是开了一个小缝儿,一个人影在夕阳照射到大门上产生的阴影中闪现。那门子可能是看到,门外只有状似一对夫妻的一男一女,又不是熟人,所以中门只是半开,未曾全开。那门子出口说道:“这里是开国公家的府邸,不知你们找谁?”
虽然这个下人的说话声没有任何盛气凌人的或者不耐的语气,神色同样还算和蔼,但是唐伯鹤和莫氏仍然品味出他的画外音:这里的门第是很高的,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一般人不要随便来打扰。
莫氏看了看对面下人身上的棉布衣服,又看了看自己夫妻俩身上麻布衣服,顿时对于‘宰相家门七品官’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但是碰巧他们就有非常要紧的事情。莫氏示意老唐,老唐走上前来,在这个门房强气场的压力下不自然的说道:“这位小哥,我们有非常要紧的事情要告诉常大公子,还请您通报一下。”
这个门房虽然年轻,但是察言观色的本事却是不缺,要不然肯定不可能被派来当门房。他看出来唐伯鹤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并且像是和常家有关的事情。如果是平常他肯定进去通报了,但是今天……
他说道:“不巧,我家主人今天不在,在军营里值夜,并且今后几天直到下月初一都不会回到这里住。二位要是有事的话,不如下月初二再来?”
唐伯鹤一惊,在出来之前没有预料有这种情况啊!他回过头看向妻子莫氏。莫氏走上前,对着这个门子福了一礼,说道:“这位小哥,我们真的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知贵府主人,还请您一定通报。”
门子为难的说道:“这位大姐,我家主人确实不在,我没法儿给你通报啊。要不你们留一下姓名,说一下有什么事儿,待我家主人回来之后去拜访你们?”
唐伯鹤觉得自己听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冷笑话:一个国公府家的府邸的门子对自己说,国公长子以后会去拜访他们。如果不是老唐夫妻觉得门子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一定认为是在耍他们。
但是不管常继祖是不是确实不在,既然门子这么说了,那他们只能这样相信了。莫氏止住唐伯鹤试图说‘小哥您能去军营给通报一下吗、我们的事情非常紧急,并且人命关天’这样的话,告辞离开。
从常家‘小府’回来的路上,天已经黑了,路上都是急匆匆的行人。
唐伯鹤边走,边对莫氏说道:“你怎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莫氏没好气地说道:“你要说什么,我能不知道?人家都那样说了,怎么可能去军营里找常大公子?你再说出来又有什么用?”
唐伯鹤丧气的说道:“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莫氏也是一筹莫展:“先回去再说吧。”
二人回到了店里,这时正是饭馆一天之中正是热闹的时候,一楼大厅都挤满了人,二楼的包房也都有各有客人,唐伯鹤和妻子莫氏先放下心事,赶忙上前招待客人。
等到快宵禁了人差不多就都走光了,唐伯鹤把剩下的收尾的活儿交给伙计,拉着莫氏到僻静的地方,愁眉苦脸的说道:“现在咱们还能怎么办?难道只剩下祈求佛祖保佑三殿下了?”
莫氏也想了不少时间了,这时说道:“只能明天上午去洪武街上的常府了。这是最后一个办法了。就算被拒了,也不过是多走了几步路;如果真的被接见了,就终于把消息送出去了,咱们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唐伯鹤想了想,没想出其它靠谱的办法,也就只能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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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伯鹤他们夫妻走了以后,城北常家‘小府’的年轻看门人赵兴还在嘀咕着,回到了门房也一样,因为他觉得唐伯鹤夫妻俩确实是有要紧的事情要说,心下颇为不安,一直在思量。
正在这时,另一个年纪大些的看门人悠悠的睡醒了。这个上班时间睡觉的看门人叫常安,是常家的世仆,他父亲当年跟着常遇春打仗也颇有立功,本来是封了一个世袭千户的;但是后来犯了错误几乎要被处死,还是常茂保下他的一条命。但是世职肯定是没了,又身无长计,常茂于是收留了他们一家。
因为父亲的功勋,常安虽是仆人,但是日子过得比一般乡下地主还好些,平常常家的主子也看在他父亲的份上不怎么指使他干活儿,所以他十分懒惰。这不,他父亲拉下脸找人说情让他来城北的小府邸给大公子常继祖当门子,好与常继祖打好关系。但是他却趁着主家不在偷着睡觉,一点儿正事不管。
赵兴正心里嘀咕着,见他醒了,对他说道:“今天有一对夫妇来找大公子,说有急事,看样子不像是骗子,你说咱们是不是派人去军营里和大公子说一声,或者回府邸禀告一下太太。”
常安说道:“呵呵,他们留姓名了吗?”见赵兴摇头,不屑的说道:“就算是有急事,没准是咱们府不知道哪儿的穷亲戚,家里急需用钱,又打听到大公子宅心仁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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