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世子,殿下没事儿吧?先前那声叫喊声是——?”
屋外,被闻人久那声惨叫引得担忧不已的张公公终于还是忍不住拍门问了一句,洛骁紧紧地抱着正在因为剧痛而不停挣扎的闻人久,好一会儿,却也只能从空闲的当儿对外出声安慰道:“放心罢,没什么大碍,你在外面守着便是。”
张有德也还是很信任洛骁的,见洛骁这么说,虽然心中还是有几分忐忑,但是却也就没再询问,只是继续守在了屋外。
茹末见着正面容扭曲的厉害的闻人久,眼里神情还是平静的,随手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番,然后淡淡对着洛骁道:“这次蛊虫发作大约是要将近半柱香的时间的,你只要守着殿下熬过这个时候,事情便就无大碍了。今日我是背着淑妃偷着跑去来的,这个时候不回去就危险了。明日我会再寻个时间出来给殿下送几盒调养的丹药来。”
“当然,若是世子对我的药不放心,你也可以再去请一位相熟的太医过来瞧瞧。”说着,将自己的斗篷重新穿了起来,“那么今日我就先不在此处叨扰了。”
“等、等等!”正当茹末准备离去之时,突然的,那边紧闭着眼咬牙正默默承受着从血肉里传来的剧痛的闻人久却突然哑着声音喊了一声,“孤——还有一句话要问你。”
茹末微微停了停,侧头去看闻人久,脸上闪现出一点诧异。
蛊虫第二次入体的疼痛她早就是知晓的。几日前她用药将子蛊从体内引出来,那种疼痛就已经是极难熬的了,但是这一次闻人久所承受的,要比她那一次程度更甚。在这种情况下,能够保持自己的理智,不痛哭流泪地呻吟哀求已经算是不错的表现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比谁都还要纤弱几分的太子不但没有哀嚎出声,居然还能口齿清晰地向她问话么?
“有关于贤妃的那件事——”
茹末笑了起来,伸手拉了拉自己的斗篷,不卑不亢地道:“至于这件事……为何太子不等到几日后,自己的身体大好了,我们再一起仔细地将事情讨论讨论呢?”
“今日就先告辞了。”说着,将斗篷宽大的帽子戴好了,行了一个礼,而后低着头,疾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洛骁拧着眉头看了看茹末离去的背影,但是脑中的思绪还未理清楚,怀里正在不停地折腾着的身体却又马上就将他所有的注意力又给拉了回来。
或许是因为激烈的疼痛激发了人的潜能,闻人久此时的力气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大,尽管洛骁已经竭尽所能地紧紧抱着他,但是因为怕勒得太紧伤到他,好几次险些的还是快要给他挣脱开去。
好不容易等着闻人久稍微累了一点,挣扎便小了,正准备起身拿块软布放在他嘴里,以免他不小心咬到了舌头,然而,还没等他动作付诸于实践,就见那头闻人久突然地回过头,然后猛地一口要在了洛骁的左肩上。
因着天气已经日渐地热起来了,是以洛骁的穿着现下也多采用了轻薄的面料,而偏偏闻人久下口得又狠,不过一会儿功夫,青色底儿的外衫就隐隐约约地染上了一圈艳色。
几乎都快要将洛骁肩上的那一块肉咬下来的时候,疼痛渐渐褪去,闻人久终于在那尖锐的疼痛感里拉回了一点自己的神智。
感受着嘴里蔓延着的腥甜的铁锈儿味,闻人久的睫微微颤了几颤,然后才极缓级缓地松了口,如同慢动作一般将头稍稍挪后了一点,垂眸看了看那个深得可怕的牙印,然后缓缓又抬了眸,淡淡地对着洛骁包含着些许无奈和完全的包容的眼神,气若游丝地勾了勾唇问道:“疼么?”
然后,只见有着俊郎轮廓的少年叹了一口气,认真地点了点头,对他道:“疼。”
然后,在他微微笑着闭上眼,混混沌沌地再次陷入黑暗时,模模糊糊地感觉有人摸了摸他的发,然后说:“阿久,好好睡一觉罢。你若是疼了,我陪你一起便是。”
洛骁抱着闻人久,看着他终于安静地睡过去的面容,心里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肩膀上的那一块咬伤疼到最后都已经失去了知觉,是以倒也并不如何难受。轻手轻脚地将人放回到床榻上,就着烛光,细细地打量着闻人久那张精致秀气的脸。
脸色虽然还是苍白的,但是比起之前那种沾染了死气的青黑却已经是好了太多。紧皱的眉头此刻已经舒展开来了,一双浓密的睫遮挡住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眸,鼻子还是笔挺秀气,唇……
洛骁的视线落到闻人久的唇上。薄薄的,小小的,沾染了些许血迹,看上去莫名便带上了几分妖冶。
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疯狂地从心底喷涌上来,洛骁顺应着这股冲动,缓缓地冲着闻人久俯下身去——然而,就在两人呼吸交缠,缠绵得仿若分不出彼此之时,洛骁却猛地停住了,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慢地、缓慢地,又将自己一点点地从闻人久的身侧退了出去。
洛子清,不行。
这个人,是不行的。
你和他,是没有可能的。
洛骁听到心里的那头野兽在拼命的咆哮,束缚他的牢笼锁链已经摇摇欲坠,但是他除了再去为那个牢笼再上几把锁以外,别无他法。
缓缓地走到门前将大门拉开了,一抬眼立即对上了三双透露着紧张神色的眼睛,微微笑了笑,将心中那些见不得人的、不合时宜的想法全部按捺下来,朝着他们点了点头:“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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