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可是……我并不想……”
“别说你不想做可汗,我懂你的心情,你不想与兄长手足相残,也不想涉足纷杂的世事,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能一直保持着纯真,但是,你放弃,不等于别人为巩固自己的权利而不伤害你。图兰,要想安稳的度过一生,你只能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只因为,你生在王家……”
“生在王家,就注定一生要被禁锢,被束缚吗……”图兰忧伤的垂下眼睑,连星点的希望都熄灭了。
申屠羯拍拍图兰的后背安慰他:“好了,想点开心的,晚上吃些什么。”说着,摸了摸图兰的腹部:“玩了一天,你肯定饿了。去找可汗,他定会为你准备丰盛的晚宴。”
“哼!你又轻薄本王子!”
望着图兰微怒离去的背影,申屠羯的嘴角不自觉上扬,这般可爱,人世间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人了,只是他对他太过严厉,使得他的童年都变得黯淡无光,以后,他肯定会恨他的。
申屠羯叹了口气,右手捂着心脏,似是问神明,又似是问自己:
“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
图兰向来喜欢撒娇,护卫通报一声,就撩开帐幕,径直走到可汗的王位边,坐在可汗的膝上,软软的贴着父亲:“父王,图兰今天打到一只野鹿,追了半个时辰呢,就想给父王补补身体。”
可汗抱紧了疼爱的小儿子,欣慰的笑着:“图兰懂事了,知道用鹿茸来孝敬父王,这可是中原人珍贵的药材呢,父王高兴!今天大摆宴席,众位大臣都有赏!”
可汗与坐下的大臣们都是看着图兰长大的,印象中,他也一直是那个喜欢在大人们的膝间跑来跑去的可爱孩子,所以并未感觉他这样有什么不妥,只有一人恨得咬牙切齿。
大王子哈伦用眼神争得了父亲的同意,走到座上,笑着抚摸弟弟的脸:“王兄几日没见,王弟又可爱了几分,来,让王兄抱抱。”只要是以兄长的身份去爱图兰,可汗自然是不会阻拦的,除可汗外,图兰也最亲近哈伦,自然兴奋地张开了手臂:“王兄最疼图兰了,每次回来都会第一个找图兰。”
图兰感觉有些恶心,申屠羯要他伪装成不懂事的样子,以蒙蔽他人双眼,为的就是怕人对他出手,从而保证他的安全,却忽略了图兰内心的痛苦,虽然被父兄爱着很好,可在挚爱的他们面前也要戴上面具,好辛苦。
哈伦揉了揉弟弟栗色的长发,语气中满溢着慈爱:“图兰又长高了几分,这样虽好,可出于王兄的私心,还是希望你一直保持着这般天真可爱的模样。”
可汗笑了:“因为图兰长大,哈伦你就老了啊。”
哈伦刚想回答,就被座下一声轻蔑的笑打断:“是因为图兰一直这般不谙世事,王兄你就不必多此一举除掉这争夺王位的绊脚石了吧,甚至还可以作为男宠爱他,多么幸福。”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的呼吸一滞,倒不是因为怀疑向来温和的哈伦王子会为抢夺王位而残杀兄弟,而是将弟弟作为娈童宠爱,从古至今,这种断袖之爱都是不被认同和允许的,现在居然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了出来,何等大胆。
“放肆!索乌塔,不要以为你是本王的第二子,本王就不能处置你。中原人有一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帝尚是如此,何况你一介王子。”
座下的索乌塔嗤笑出声:“父王为何不说是您太过纵容哈伦与图兰?我是第二子,不及长子神勇多谋,不及幼子可爱讨喜,就要一直受您冷落,为何您不多考虑我的心情?”
可汗被慑的一怔,张口想反驳,却发现索乌塔说的句句属实,他竟无言以对。握着图兰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收紧,疼的后者惨叫一声,意识到自己做了过分事的可汗立刻揉搓图兰被捏痛了的手,不停的道歉:“图兰,父王不是有意的,别怪父王……”
索乌塔知道可汗根本不为他刚才的话所动,再怎么尽力都是白费,他终究还是得不到亲情吧……
索乌塔转身,脚步沉重的走出营帐,望着墨色的天空,双拳紧握,修剪的整齐的指甲刺不破掌心的皮肤,但疼痛却能让他保持着清醒。
……既然得不到亲情,就用这天下来补偿他吧……
“别对图兰出手。”索乌塔猛的回头,正看到坐在柴草上,用短刀削着木棍的申屠羯,后者连头都没抬,声音却是比这塞外的寒风还要冷。
索乌塔轻蔑的笑了一声:“一介来历不明的护卫也想命令本王子?没有图兰,你现在已经埋于塞土之下了。”
申屠羯也笑了:“我是为你好,如果害他,最后死的是谁可就不一定了。”
“你!……竟如此狂妄!”索乌塔冷哼,“看来棘手的不是图兰,是你啊。”
申屠羯没回答,举起削好的木棍对着月光看了看,满意的“嗯”了一声,随后从腰间取出一柄弯刀,绑在木棍的顶端,制成了一杆类似于矛的兵器,从柴草垛上一跃而下,在索乌塔面前晃了晃:“比试一把?你要是赢了,我就让图兰退出王位的争夺,我要是赢,你就放弃……”
“你明知道我没有胜算。”索乌塔咬牙切齿的打断了申屠羯,自从这个人数年前浑身是伤的出现在边塞,他就没得过片刻的安宁,本以为自己的敌人只有兄长哈伦,万万没想到,可爱的弟弟也成为了自己的劲敌,如果没有申屠羯,索乌塔一定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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