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我、我饿了,我去弄点吃的……”
“别走。”张嘉明声音很低,混在窗子里吹进来的风中,吹到齐乐天身边。他背对着张嘉明,停下脚步,纹丝不动。
他生怕那句话是幻听,从右耳进,下一秒就要从左耳仓皇出逃。
地板发出吱呀声音。齐乐天看到自己影子越来越亮,被张嘉明靠近的身体吞噬占据。他脊背感受到张嘉明逼近的热度,炙热的吐息,一股酥麻感从尾椎慢慢扩散开,散到他的四肢百骸。
张嘉明从背后抱住他。
湿热的亲吻落在他后颈。拥抱着他的双手从他的肩膀滑落,握住他的双手,在他身前交合。齐乐天深知旁边就有一面镜子,可是他没办法回头,没办法直面张嘉明此刻的表情。
他害怕,只要自己多看一眼,今生就再无逃离的可能。
这个圈子又不是可以随便讲真情的地方。付出十分,得到的绝不会是十二分。若能得回七八分,那为这个人赴汤蹈火也能甘心情愿。
齐乐天深知,自己从张嘉明那里得到远比十二分更多。他可以献给对方崇拜,献给对方yù_wàng,献上自己毕生的演技。甚至只要张嘉明想,他可以飞到天上,为张嘉明摘一颗星星。
如果真的能有与张嘉明相爱的那天,他清楚,自己愿意与对方相守相伴。掏出心脏捧给对方,他都甘之如饴。
可是他太久没有爱过谁。
他唯独认不清辨不透,自己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爱。
“我们可以继续吗?”张嘉明问他,“我也饿了。”
齐乐天一言不发,张嘉明也没进一步的动作。他只细碎亲吻齐乐天的后颈和背,故意亲出响声。
“张老师,我……”
叮咚。
门铃响声盖住了齐乐天的句尾。张嘉明喊了个脏字,松开齐乐天的手飞速跑下楼。齐乐天失去支撑,险些跪倒在地。他刚才花了太大力气保持冷静,力气已被抽空。
随着打开门的动作,张嘉明换了张脸。他的表情漆上一层欢乐的油彩,齐乐天打赌,自己从没见过张嘉明笑得这么开心。他接过东西,请门外的人进屋,头也不抬冲齐乐天喊:“小齐,快下来,兰姨来了!”
来到国外后,张嘉明提到最多的一个人。兰姨。
她身着一袭红色衣裙,脚踩尖头高跟鞋,发髻一丝不苟盘在脑后,仰头颔首之间全是风情。她和张嘉明贴面,问张嘉明怎么来了这些日子都不同她联系。
兰姨抬头看了齐乐天一眼,点点头,又收回视线。那眼神仿佛他不是张嘉明的房客,不是张嘉明的男主角,而是与她擦肩而过的万千众生。
与她毫无关联。
像是有一盆带着冰碴的水,从齐乐天头顶倾盆而下。他拍拍自己的脸,整好张嘉明揉乱的睡衣,竖起领子,确认后颈的吻痕被妥善遮住,才匆匆下楼。
齐乐天循声走进厨房,见张嘉明正在往冰箱里塞东西,便搭手帮忙。
张嘉明亲了亲他的嘴角,对他说:“别占手了,去跟兰姨聊聊天。”
齐乐天应着,坐到桌边,始终不敢抬头。他感到刀子般的目光将他从中割裂,一分为二,直接看透他的心。
“你就是齐乐天先生?我是兰安宁。”
兰姨隔着餐桌向齐乐天伸出手。她指尖丹蔻艳似血,融化在齐乐天苍白的手背上。她的手冰冷干燥,力气很大,竟攥得齐乐天手有些疼。
“兰姨,今天天气蛮凉,我去给您倒杯茶。”
“乐天,坐下。我们都是客人,这些事应该让嘉明去忙。”
“不用跟我客气啊兰姨,张老师这几天休息得不好,我应当多帮忙才是。”齐乐天回答着,从头顶柜中取出一个青花瓷罐,“这是新鲜的明前碧螺春,不知道兰姨有没有兴趣?”
她点头说好,然后问张嘉明:“这几日时差还没调过来?”
“睡得还行,就是经常做噩梦,梦到我爸妈。”
一时间,厨房内陷入了沉默的尴尬。水烧开了,热水壶的开关弹起,发出脆响。沸水咕嘟冒泡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热闹的背景音渐弱,舞台为酝酿高潮而陷入寂静。
“嘉明,晚上想吃什么,我去订位。”是餐桌边的女士先打破了微妙的平衡。
张嘉明没说哪家餐馆的名字,而是看向齐乐天,问他:“小齐,你要不要试试?”
齐乐天忙不迭说好。
“兰姨,”张嘉明走到桌边,牵起齐乐天的手:“家里什么食物的都有,也有位大厨在,为什么不在家吃,说话更方便。”
兰姨脸上闪过惊讶,而后笑笑,点头说好。
天气尚寒,齐乐天打算做些暖胃的东西。张嘉明主动提供帮助,齐乐天说自己想得食谱简单,要他和兰姨叙旧就好。可张嘉明坚持,齐乐天当然拗不过,就让张嘉明帮自己洗菜,洗净海鲜,准备好后自己开背去线切丁,二人合作倒是顺畅默契。
齐乐天撕了大棵萝蔓莴苣,铺上蔓越莓干、碎腰果和甜洋葱,再浇柠檬和酸味橄榄油调和的酱汁,调了一盆沙拉。他又切一把海鲜,几颗菌子,用刚来时候炖的高汤,炖一锅意式海鲜烩饭。
料理过程中张嘉明帮不到什么,他就坐回桌边,同兰姨说话,偶尔抬头看齐乐天。
齐乐天背对张嘉明,当然感觉不到对方的目光。他嘴里哼着不成曲的调子,还会用铲子铲起远处的调料瓶。齐乐天拿东西时,张嘉明看得到他侧脸。他眼角都是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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