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出过一次消息被私吞的乱子之后。
『封墨』其实不单单如世人所说,只有羽鸦。以前还有一支暗探部队,名唤『纸烟』,便是由温浮祝拉起来的一批人——到底还是存了点良心,要的本也就是青楼小倌楼里的一些人罢了,在选定这些人之前,他也会先暗中观察一阵子他们是不是当属能豁的出去的性子。
但是也有判断失误的时候,他记得有一次领了一个孩子,十三四岁,清秀漂亮的很。
一直以为他是豁的出去的,可他却回了一句,「可我只想跟着你啊。我不想再给别人玩弄了。」
一句话气的温浮祝哭笑不得,他何时玩弄这群人的心思了?
他跟他们泾渭分明的很,感情线也划分的干干净净。他甚么时候叫这个小孩子喜欢自己了?
可江墨那时候总笑话他,「温浮祝,自恋也有个度,你当初若不是勾引他们,他们又怎么会跟着你来了。」
一句话气的温浮祝便要过去跟他干架——当我之前浪费睡眠时间,浪费人力物力的暗中观察他们两三个月甚至有的长达小半年,我容易么我?!
後来又苦口婆心了许久,也说不清心思撇不开关系,温浮祝很是无奈——他有点可惜,这个小孩适合练武,心思也活络,可惜不开窍。
世上永远没有强求来的感情,再说了,他堂堂正正一个男人,怎么就还能喜欢上同性了?这便算了,怎么就还能喜欢上一个小孩子?倒不知那群活在金钱yù_wàng之堆里的人又是怎么产生了这种畸形的情感。
不解归不解,温浮祝却也只能继续无奈笑着佯装安慰他,骗他不会让他去做那些不情不愿之事的,直到哄到他睡着了,指缝间的幽绿银针倒倒转转了好几次,终于还是刺了进去。
——他不能心软的。他一时心软,可能就要为隗昇日后埋下个天大的隐患,毕竟他已经把事情同这个小孩子抖落出去了。
也怪他一时太过心急。
也怪他太过笃定自己的内心揣测。
却远远未曾料到——他之所以能那么听自己的话,那么听自己的吩咐,那么誓死跟从,却只不过是为了能被『自己一人』所用。
真是可笑!他长得像是那么变态的样子么?
还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小孩子,心里已经将自己认定为一个玩物,不能拥有一个新的开始了?
所以,随着年龄越大,他手里的『纸烟』部队越壮大,他才更加佩服一开始认识的那位芷烟姑娘。
世间贵在有『知情人』,更贵在有『明白人』。
很多人活了大半辈子,实际很多事都明白不了,明白了,再怎么揣着糊涂装不明白又是一个学问。
芷烟也并非一开始就是青楼女子,家道中落,半路入了艺妓这条路,可因才艺双绝,又生的清秀出尘,多少人不想将这样的女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乱世之中,终归是难逃权色二字。
所以说……有的时候,一个人太过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毕竟万物皆有度。
他当初拉她出水火之中——只是不忍。
花楼戏鼓声声,门前灯火昏黄染染,那时还年少的温浮祝一柄青色骨伞,暂入阁楼只不过是来避一下雨而已。
——小破城镇里竟然还有如此妙音妙景,彼时倒也让他哑然了一番。
那时隗昇刚建,他抽空来了一趟近南之地,听夫子和大哥说过,这里是自己老家,原先繁华的很,战火几摧之后也甚么渣都不剩了。
又恰逢了天意哭雨,他只好又短暂小停一晚。
再救她出这里,是自己已经催马北上了小半月,心中却一直牵挂着那个世间奇女子,忍不住又猛的调转了马头往回狂奔。
他心里晓得这种感情的——不是喜欢,不是欢爱,仅仅是欣赏。纵使有了瑕疵的玉又怎样?让一个本该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姑娘沦落到这般境地,她不照样谈笑风生,她不照样活的风光无两?!
这般才艺、这般风华,拿到如今最繁华的都城岂还会是要被村中谁人放在身下可任意骑弄的?!
他气喘吁吁闯进她闺房里,拉了她的手便要往外带。
「你不该在这里。」
「那我该在哪里?」
一句话反问的温浮祝哑然。
他的三寸不烂舌竟然也会有僵掉的时候。
甚至,甚至那时候有点不自在起来——是因为体内还留存着那点江湖人的血性么?自己不该是困在庙堂那种地方久了,做不出这等荒唐胡闹事么?
後来她还是跟他走了。
她坐在马背上,头轻轻靠着他后背,笑音清浅,好似从未被那般乌潭之气所污染过,「公子说话还真是绝情,既然不喜欢我,救我做甚么?」
他只能木讷的重复,「你不该在那里。」
就像……我是不是也不该在隗昇的大笼里一样。
『那我该在哪里?』
是啊,那我该在哪里?
温浮祝那时候也忍不住在心底问了问自己。
他一开始伸手援救,真的就是不忍心她在那种地方,可是……又为何衍生了之后的许多事呢。
或许没有那个姑娘,也没有他的『纸烟』。
直到那日院落清清,她笑说,「温浮祝,你能不能,让我也为隗昇出一份力。」
「甚么?」他惊诧。
「隗昇建的好啊,终于把那个昏庸无道的臭皇帝给弄下去了,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沦落至此。可是……既然已经沦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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