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份大礼!
常明兮心头冷笑,一面朝朱振走过去,脚踏上断枝枯草时是一阵又一阵的细碎的破裂声。朱振胡乱裹着衣服,眼神躲避着他,一味地往草丛的深处里缩。
“朱公公好兴致,这么晚了还与人游兴丛间。”常明兮俯身拾起掉落的灯笼,伸手掸了掸上面的灰,漫不经心似的说道。
朱振咬住了下唇,又松开:“你打算怎样?”
常明兮敛了眉目:“我不打算怎样,也并不想告诉皇上……”
耳中只听见朱振一声冷笑:“凭你,凭你今时今日,还想面见皇上?可笑!”
“可笑不可笑不是由公公说了算的,”常明兮走到他的面前,站定,“我当初能霸宠那么多年,如今想要见皇上,公公以为会是难事?”
朱振抿唇不语,许久,才低声说:“我知道,你不会轻放了我们。”
常明兮回头看了眼一旁的男人,穿的是一身翊卫军的装束,他闭眼微笑,道:“你们走吧,今晚我便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朱振与那男人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抬眼看他。
“你……你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我已经是这般境地,不想再徒惹是非了,在这个宫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得好。”
朱振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但看常明兮神态淡然,又想起他素来与皇上作对,一时也就信了。不仅如此,回想到常明兮当年是如何圣眷优渥,现今却沦落到这副光景,朱振不禁想起了自己,若不是家中困难,谁会想要来宫里做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呢?谁不是被命运逼迫着呢?
入了宫,不过都是一样的人罢了。
“我虽只是个太监,但平时也能在皇上跟前说上几句话,你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说出来便是。”朱振撇开眼不看他,说道。
常明兮看了他半晌,久而,眨眼一笑:“多谢公公。”
太阳东升西落,后来的日子,常明兮没有向任何一人提及那天晚上看到的事情,这是琰元送他的礼物,这是他手中的一柄利剑,他自然是要好好的用,慢慢的用。
又过去了七日左右,按照往日来说,今日本该是安宁过来看他,给他带点东西的日子。然而等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他直起因为洗了一天的衣服而酸痛的腰,走到浣衣渊门口朝外张望的时候,还是一条空荡的宫道,没有人来。
大约是记错了日子吧,常明兮想着。
“都给我动作勤快着点儿!别成天想着偷懒!一个个懒骨头,不抽打两下就皮痒!”一位嬷嬷手里执着鞭子,站在浣衣渊的院子里一边尖声喊着,一边巡视着,若是看见哪个宫女太监手上的活慢下来半分,鞭子便毫不留情地扫上去,打得院落里不时便响起呜咽哀呼之声。
嬷嬷踱着步子,走到了常明兮的身边,扬起眉毛看了眼,道:“您这速度可不行啊,若是我们浣衣渊人人都像你这么金贵,宫里人还要不要穿衣服了。”
常明兮不说话,仍是埋着头洗衣服,就如同没有听见。
嬷嬷见他不搭理自己,脸上稍稍有些挂不住了,便指着他的后脑勺骂道:“到了浣衣渊了,管你从前是什么身份,可别把自己还当主子似的端着,以前的燕妃在我手下也不是乖乖做事,谁像你,不过是个兔儿爷。”
常明兮的动作忽然一停,随后低着头道:“嬷嬷怎么说我不打紧,只是燕妃去世多年,还是放尊重些的好。”
嬷嬷先是一怔,手下做事的奴才们那么多,常明兮这是第一个敢跟她顶嘴的,她顿时恼羞成怒,扬起手中的鞭子便朝他打下来。
远处淑节刚刚跨入院子内,正好看见一鞭子抽在常明兮的身上,那声音极响,衣服裂了,被抽中的地方登时皮开肉绽,常明兮咬紧了牙硬是没叫出声来,只感觉到太阳穴那儿一点突突跳着。
“主子!”
淑节吓得大叫一声,待到第二鞭子落下来的时候,已经冲了过去扑在他的身后,生生替他挨了这一鞭子。
嬷嬷的第二鞭比先前的力道更大,淑节穿得又少,鞭子打下去,扬起来的时候竟夹杂着血肉飞溅。淑节疼得嘴唇刹那间就变得煞白,常明兮大惊,扶住了淑节的肩:“你怎么来了?安宁呢?”
淑节张了张嘴,无奈身上太疼,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身后那嬷嬷还在怒骂着,院子里的一干人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全在看热闹,那嬷嬷骂道:“好啊!还有人抢着挨打了是吧!我就成全了你!”
说罢,又是一鞭子挥下。
没有听到意料中的,鞭子抽在皮肉上的钝响,胆子小的宫女刚才闭上了眼睛,这时把眼睛偷偷睁开了一条缝,看见的却是常明兮死死抓着那嬷嬷的手腕,接着一把夺过她手上的鞭子,朝远处一扔。
“你!”
“嬷嬷想怎么处置我?”常明兮冷冷问道。
嬷嬷看着常明兮的眼睛,心里忽然有些发虚,可面上还是一副凶狠模样:“我要……我要把你!”
“嬷嬷在处置我之前,最好先掂量一下有没有这个本事,”说完,常明兮松了手,低声道,“我劝嬷嬷息事宁人。”
嬷嬷恶狠狠地瞪了他和淑节一眼,然后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走一边骂道:“都反了都反了!告诉董嬷嬷我是管不了了!”
就在嬷嬷摔门进屋的时候,常明兮听见,身旁一个太监低声道:“太痛快了!受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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