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郁家的宅子也寂静了下来,郁弘写好字条到院中将信鸽放飞,一回身却吃了满嘴的灰,下意识的抬头去看房檐上,叶悔之拎着个小酒坛,朗月下笑吟吟的看着他,连嘴角的弧度都看的一清二楚。叶悔之朝郁弘勾了勾手指,郁弘想了一下,释然的笑笑,脚下稍一借力便也悄无声息的飞上了房檐,在叶悔之身边坐了。
叶悔之将手里的酒坛塞给郁弘,“督敬司有阴阳两位主司,一位负责明察一位负责暗探,想不到你这个年纪已经位高权重,真是失敬。”
郁弘也不否认,喝了口酒笑着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剑意山庄时候也算混了许久的江湖,这些眼色都没有,岂不是要死个千八百次?”郁弘不答话,叶悔之继续问,“如果你们督敬司要查私盐案,怕是早已翻了个水落石出,还用得着你千里迢迢的亲自过来?”
郁弘摇摇头,“你们来,是查这一事的果,我来,却是来寻另一事的因。”
“私铁案?”叶悔之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再南边不是慧王爷的封地么?”
“那边早有人盯着,并非此事。”
叶悔之恼了,“你能不卖关子么?”
郁弘将酒坛还回去继续说,“有人想要季沧海的命,他来沙洲那些人自然是方便下手,三年前季沧海在凉山练兵,朔北军不宣战便突袭于他,若非你大哥日夜兼程赶去救援,只怕是凶多吉少,凉山那处既非战略要地又无金银可掠,朔北军袭击那里做什么,而且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准确的消息,就能围了季沧海?从那时候圣上便觉得十分蹊跷,令我暗中查探,奈何对方太耐得住性子,一击不中再未出手,所以我才想到了引蛇出洞之计。此次是柳龙骧求了圣旨同季将军同来,我料想若是柳龙骧不开口,自然也会有人开口求这道恩旨。”
“柳龙骧知情?”
“不知,不过是我使了个心眼,先将私盐案夸大其实闹的沸沸扬扬,再让户部尚书无意得知督敬司想借机摆户部一道,户部尚书听说了自然不肯由着我们去查,他老人家年纪大了,下面最有能力的便是柳龙骧,自然会让柳龙骧来做这个钦差,柳龙骧讨厌督敬司又是人尽皆知,他定会求着皇上让季沧海同行。后来不出所料,果然有人派了杀手要取季江军性命。”
叶悔之转了转脑子,把事情串起来想了想便明白了,“是稻香。”
得到郁弘首肯,叶悔之继续说,“难怪她无处可归你居然管了闲事开口让她住进来,原来是欲擒故纵。她的汤你又第一个递给柳龙骧,因为他辨别的出是否有毒。说起来这宅子里下人只怕都是你们督敬司的人,这出互相攀咬人人自危也是你为稳住他使得障眼法?”
“不止如此,我还叮嘱了许开别让她太接近季江军以免防不胜防,但还不能让稻香有所察觉,许开脑子也算聪明,当即想出了一招情敌的戏码,稻香定然不会多想,现在只要等着她露出狐狸尾巴人赃并获便可。”
叶悔之有些忧心,“为何会有人想置季沧海于死地?”
郁弘权衡了一下,还是如实相告,“你定然知道慧王爷手中有块免死金牌,但你不知季家手中还有一份先帝遗诏,说若是叛国谋逆之罪,免死金牌亦不可免,慧王爷不知何时知道了这件事,料定遗诏在季沧海手里,所以才一直想杀人灭口。”
“真的在将军手里?”
“当年朝中权力倾轧季江军的祖父那方落败,皇上既没没收季家半分财产,也没牵连到季江军的父亲分毫,只是季老太爷被贬还乡而已,发落的如此轻你以为为何,自然是他拿那份遗诏换回来的,对于此事季江军根本不知。”
解了疑惑,叶悔之有了闲心,打趣郁弘,“要是让柳龙骧知道了你是督敬司的人,”说完故意顿了一下咧了咧嘴,“保重。”
“你以为他拖着案子不结不是心存疑惑?”郁弘把玩着一个荷包,季沧海有个类似的,叶悔之认得出这逆天的针线功夫是出自柳龙骧之手,“自从侯斌在饭局上认了私盐一事,这案子他有的是手段立即结了,派个高手将知府和侯家的账本盗出来也好,一溜烟全抓进去大刑伺候也好,再者收买几个书生煽动百姓来个□□的证词都好,想结他自然快刀斩乱麻便能了结了。但那日他说了句这案子并不难办便再无动作,接着又出了投毒这事,他自然也明白了事情并不简单,想拖着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悔之打量郁弘,“你为何肯同我说如此多?”
“自然是有事求你这位高手相帮了,我若没料错稻香今夜定然会想办法诓季江军同她出去,到时候再下杀手,咱们黄雀在后直接将那些人全擒了。”
叶悔之不以为然,“我家将军的命我自然会护着,要你来求?”
几声突兀的叩门声,扰了一院寂静春夜,敲门声很快淹没在夜色里再无声息,不久后被敲的房门却打开了。季沧海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肩上披着常穿的墨蓝色外衫,一贯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散乱,目光却清明,他看着立在门前忐忑不安的稻香,低声问了一句,“有事?”
趴在房檐上的叶悔之忍不住小心脏颤了颤,压着声音同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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