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李氏拿眼角偷偷打量了一下刘氏,见刘氏眼角红红,显然是又要哭泣。心思一转,笑道:“不过五六岁的娃娃能记得甚么?”她一拍旁边萼儿的手,“二娘子可还记得牛氏?”萼儿躲了一下,大李氏没有拍到,她看了一眼欲哭的刘氏,又看了一眼咄咄逼人的凤孙,道:“姨娘说的竟是哪位牛氏?”大李氏笑道:“你看看,吃了牛氏三年的奶,竟连刘氏是哪位都不晓得。不消说五六岁的奶娃,就是年岁长一点的事,不记得也是常理。”她转脸问刘氏,“妾十一岁时没了娘,如今连娘长什么样都忘了。夜里尝恨自己不孝。至今纳罕,孩儿竟都是如此健忘,竟是为何?”刘氏摇了摇头,眼泪却又掉了下来。凤孙又问:“既然大兄是阿娘亲生,为何家中一件大兄幼时的物件也无?”刘氏抬起婆娑泪眼望着凤孙,“连你也要来戳阿娘的心窝吗?”突然一把抱住玉成嚎啕大哭,“我的儿,你这命如何这般苦。阿娘不过是想……,”她突然收了声儿,片刻又大哭起来,“阿娘对不起你啊。”
玉成心里愧疚又不忍刘氏哭泣,几次想道出实情,想起仇学富的交代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求助般的望着凤孙。凤孙却会错了意,他扭过头,冷声道:“父母亲寻儿心切,却不该毫无戒心,枉被歹人欺骗。如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凤孙不能不管。”言罢,扔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众人,径直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由凤孙再引出个主角的,写到这里,觉得凤孙跟玉成好配,于是,决定就只写这两个人。
第4章 第 4 章
全庄子的人都毕恭毕敬的称呼玉成一声“成大郎”,只除了仇凤孙。刘氏劝说了俩次凤孙都无动于衷,只得随他。玉成本就心虚,凤孙瞧不上他,也不敢拿出讨饭的本事舔着脸凑上去,遥遥见着了凤孙能躲就躲了,实在躲不得,便缩着肩膀垂着手立在一旁,单等凤孙过去了,自己才轻手轻脚的走开。见他如此不堪,凤孙更是鄙夷。日里凤孙来给刘氏请安,同玉成走了个脸对脸。玉成扯着嘴角,陪着笑脸,凤孙微微侧了一下脸,推开门就出去了。只余玉成尴尬的站在原地搓手。
大小李氏齐齐聚刘氏的屋子里同下人一同核对拜帖。刘氏抱着蕊儿坐在榻上,一面教她写字,一面剥松子给她吃,“我这几日乏的很,你们对好了,只管安排下去。”小李氏笑道:“娘子可还有什么交代?”刘氏淡淡的,“往常什么样如今就什么样儿,不过那些子人。”大李氏又道:“这次好几家都带了年轻的小娘子来,如此二娘子哪里可要派几个人帮衬着?”刘氏这才打起精神来,“若是这样,便将女客都安排到春暖阁外的小宴堂。”一屋子娘们正聊着,仇寅走了进来。大小李氏忙起身立在一旁,刘氏将蕊儿交给乳母,亲自上前替仇寅脱了外衣。仇寅将见玉成拘谨的立在一旁,遂笑道:“我儿那日只消跟在为父身侧,见过各位尊长就好,其余一应人等,交给凤孙招待。”他四下寻找了一番,“凤儿缘何不在。”
刘氏笑道:“许是又学里去了。”
仇寅不悦,“家里宴客,他如何能不在?”遂道:“找回来。岂有此理。”
底下的人道:“回阿郎的话:学里的规矩,咱们做下人的不可入内。”
仇寅大怒,“狗屁。”一屋子人登时噤若寒蝉,等着仇寅大发雷霆。哪知道仇寅茶盏举起来又轻轻放下,笑着对玉成道:“如此,我儿就替为父往学里找找凤孙。你是仇某人的长子,想来无人敢拦你。”
玉成满心的为难,却不敢说不,只得应了下来。
刘氏悄悄将玉成拉到一旁,道:“娘做了几样点心,都是凤儿爱吃的,我儿一并带去。”想了想又说:“多带一些,路上全当零嘴。”玉成知晓刘氏这是给自己找见凤孙的借口,感激的笑笑。
仇家庄虽然财大气粗,却不过是个暴发户,并无资格请夫子教授族中子弟。故而仇家子弟不是借读在外地便是在官学。官学远在城外莲华山脚下,乃是一座城中富户共同出资兴建的书院。院门上两个斗大的字,“学问”,故而此书院便被称为“学问院”。
玉成赶到学问院时已经是过午。书院门口半靠着两个老头闲聊。玉成鞠躬作揖,表明身份。其中一个身材矮小,方脸浓眉的老头,上下打量了玉成一番,笑着对另一人道:“传言竟是真的。如今一见,却也有几分相像。”另一个老头抚着胡子点了点头,对玉成道:“进去吧。”
因马车仆人不能入院,玉成便自己提着包袱往书院里走。前几日,玉成上莲华宫乞讨之时路过这学问院,彼时书院内读书声朗朗,引得玉成艳慕的在院外驻足了很久。如今竟能亲自走进书院,玉成的心说不出的复杂。这书院内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似带着书卷气。那盘在墙头睡觉的猫,肚子一起一伏,似乎也装了满腹经纶。若是能来这书院读书该多好,玉成奢侈的想,他宁可不要仇家成大郎的名头。学问院看起来毫不起眼,院内却大的很。因着是午时,骄阳灼热。院内学子都歇息了。所以,玉成走了半晌也没瞧见几个人影。他随手拦住一人问路,那人朝着身后一指,“只管往前走,顶里面最大的树下的屋子。”玉成按着指引一直往书院深处走,最大的树下,果然有一所青瓦房子。此处应该是给那些家住在远处的学生预备的宿舍。房子外面晾晒着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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