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石壁很快被照亮了。跟之前吞噬活物的玉带一样,石壁的内在是玉质的,有些地方具透明度,但大部分是很黑很重的阴暗区。但凑近了仔细看,就能发现那些厚重的阴暗区其实是埋在石壁里面的什么东西。那些东西体型巨大,也有一些没有完全埋入石壁,凸出来半个。
从凸在石壁外面的部分看,确实是一只只巨大的蛋。从我们所知的领域来看,似乎只有恐龙蛋有这么大的个头。
胖子惊呼了一声:“我滴个乖乖!这是不是我们在蛇沼鬼城见过的那种蛇蛋?”
胖子这么一说,我立即想到了那些陨洞,那些可怕的野鸡脖子和它们的蛇母。从我开始追着蛇眉铜鱼的线索开始,到秦岭的烛九阴,到青鳞化的确旦,到刚诈尸的人蛇一体粽子,似乎我们在追寻的终极无法摆脱这种寿命极长的带鳞物种。
远远地传来几声很重的鼻息,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石壁里喘着气,带出几声之前听到的那种牛叫。我们很清楚这个地方一定蛰伏着什么东西,眼下这些蛋对我们来说似乎没有威胁,那么最明智的选择是各走各路,不要去找无谓的麻烦。
“我们快走。”闷油瓶简单说了句,就拿着手电转身要走。
我们跟着转了身。接着,我们全部都愣住了。或者说,是被身后的一幕惊住了。
刚才胖子踹了好几下的地方,石壁居然打开了,呈现出球状的凸面。手电光照进去,黄澄澄的一片,带着幽绿幽绿的光晕。那球状面还吸收光线,这么一照竟然照不见底。
一条黑中带绿的线状物,从上到下纵贯在黄晶体里面,随着小花的手电光一起照过去,慢慢缩炼成了极细的一条线。
那一瞬间我们都知道了这里蛰伏的是什么东西。那道石壁为什么是冰冷湿滑的,完全不像正常的石壁那样尖利,甚至为什么还觉得有点软。
“丫的,咱爷几个就跟这东西有缘,真他娘孽缘——”胖子噎了好几口口水,声音都有些抖了,“哥几个,今天咱要出不去,也争取别死得太难看啊!”
胖子这话一说出来,我猛地打了个冷颤,感觉背脊上毛全竖了起来。
我们一直以为是另一侧石壁的,居然是条巨大的蛇。刚才闷油瓶说动了一下的地方,就是这条蛇的眼睛。现在我们站在它眼睛边上,蛇眼中间的瞳孔直径比我们任何一人身长都长,那这条蛇得大成什么样?
闷油瓶手电照着那只眼睛没动,朝我伸出一条手臂,叫我:“吴邪。”
我扭头看他。
他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拉着我,让我从他身后挤到前面去。然后闷油瓶朝小花和胖子点了点头。
一瞬间他们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小花越过我们到了最前面,然后他不容抗拒地抓住了我的手。
那一刻我有些懵,只是扭头望着闷油瓶。他淡淡对我说:“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尽快往前跑。”
听他说着我就挣扎起来。
果然。
每次一有危急情况,闷油瓶不是做第一个炮灰,就是做撤退的最后保障。他的这种行为太过于自动自发,以至于跟他一起下地的人都成了习惯。每次都是他在拼命,却又有谁在乎过他的生死?
我一时间怒从心头起,甩开小花的手,扑过去扯住闷油瓶。冲他的脸就招呼:谁他娘的要你逞英雄!
却被小花握住手臂,硬从闷油瓶身上扯了下来。“吴邪!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我狠狠摇头,用力扭动手臂挣开钳制,在小花胸口推了一把。滚你们娘的蛋!就你们冷静,就你们稳妥,为什么碰到要命的情况,必须是闷油瓶要殿后要牺牲?活该他命比别人贱?
那一拳多少有点失控,一半打在了小花脸上。小花应该是看懂了我的意思,他的神情一瞬间冷厉非常,上来不由分说拧着我胳膊就压制住了我。“这东西太大,动作不一定灵活。趁它还没有反应我们必须赶快走。张起灵不会有事的。”
闷油瓶只是淡淡接了一句:“吴邪,我在你后面。”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我就想到之前多少次他把我扔下,让我愤怒得不能自已。
我半转着身怒瞪闷油瓶,还想挣扎,小花火气也起来了,十分用力地把我的脸扭向前方,冷声说:“我的话全被狗吃了!告诉你多少次,理智!你是想他死得快一点吗!”
胖子也过来推着我往前走:“别别别!别死来死去的,咱哥几个什么水没淌过,怕个□□!”
我别过头看见闷油瓶跟在后面一同往外走,这才放下心。
脚下的峡谷深浅不一,我们走也走不快,更别说跑了。水流突然一下子变急了,背后唰唰地把我们朝前推,而前面好像有漩涡般,把我们往前吸,要稳稳地站着都比较困难。
小花解释:“它在动。”
胖子咂咂嘴:“它才动了一下水就这么急,它要大动起来不是要海啸?”
小花说:“别废话了,它个头太大,动作不会灵活的。趁水还不深快走。”
话刚说完,后面涌来一股大浪,直接当头就淹没了我们。我一头扎进水里,那水的冲击力相当大,游也游不起来只能狗刨一样地在里头翻滚。紧接着那股浪大刀阔斧地往前推进,我们随着水流被狠狠地拍在一块浅滩上。
这时根本来不及在意吞了多少水,几个人立即爬起来,趁第二股浪还没冲过来赶紧沿着靠一侧的浅滩往前跑。
滩涂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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