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洲闻言,心中仿佛被什么灌满了,鼓鼓胀胀的,前几天的一切忐忑不安、自责自厌全都消失不见。
他明确感知到,面前这个人是真心实意在关心自己。
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他现在不怕陈煜,他只怕邵显不要自己。
“柏洲,你想不想脱离陈家?”邵显认真问道。
陈柏洲张张嘴,却觉得嗓子一片酸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当然想!
小孩静静凝视邵显的眼睛,好半晌才找回声音,低哑道:“想。”
邵显由衷展颜。
这几天,他除了忧愁陈柏洲的问题,还在思考如何让陈家自愿放弃陈柏洲。
在商人面前,尤其是在陈昌建这样的商人面前,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
虽说邵家不常用一些特别的手段,但不代表他们不会用。对付陈昌建这样的人,得比他脸皮更厚。
他刚才不让陈柏洲使手段,那是因为陈柏洲现在还小,三观还没完全建立,且在陈家遭受那么多虐。待,如果没有外力干涉,保不齐小孩心理会出现更严重的问题。
要是现在就使用暴力手段解决问题,等得到甜头后,这种成就感就会越来越大,对陈柏洲的成长并没有好处。
所以邵显才不让他做那些事。
但是,要把陈柏洲从陈家那个地方救出来,还需要一点点小计谋。
前世因为傅柏洲针对陈家的缘故,邵显特意研究了陈家的发家史,对陈昌建的某个人生转折点记忆犹新。
要是他估算没错,应该就在不久后。
“我有一个办法,但可能会委屈你。”邵显面容有些犹疑。
陈柏洲笑得特别软特别甜,“我没关系。”
邵显心里感叹一句,这么乖的小孩,前世怎么就变成那样了呢?
都是陈家的错!
他凑近陈柏洲悄悄耳语,告诉小孩自己的计划,陈柏洲越听眼睛越亮,简直要遏制不住自己的崇拜之情。
邵显边说边看着小孩玉白的耳朵,见耳朵因为自己的呼吸一动一动的,只觉得可爱非常,很想伸手摸一摸。
但还是努力压制住了冲动。
“你觉得怎么样?”说完计划之后,邵显拉回正常距离,问陈柏洲。
陈柏洲狠狠点头,“好。”
反正他什么都听邵显的。
邵显行动力很强,刚制定完计划,就要带着陈柏洲往外跑,却被陈柏洲拉住。
“怎么?”
“外面太阳大,蔡阿姨说过,你要是出门就涂点防晒霜,别晒伤了。”陈柏洲回道。
邵显皮肤太娇嫩,这是有目共睹的。
“我们坐车去,晒不到多少太阳的。”邵显懒得抹那些东西。
陈柏洲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因为刚才哭过一次,现在还泛着水泽亮光,瞧着叫人不忍拒绝。
“好吧好吧,”邵显环视一周,“防晒霜在哪?”
陈柏洲抿唇一笑,跑去拿防晒霜,又跑回来打开瓶盖,倒在掌心上,“我帮你。”
邵显乐得不用自己动手,直接闭上眼睛任他发挥。
陈柏洲神情顿时变得极为庄重肃穆,仿佛眼前的是一件名贵无比的瓷器,需小心翼翼悉心对待。
他一点一点将防晒霜抹匀,涂完脸涂脖子,涂完脖子又涂手臂。
在他涂抹手臂的时候,邵显已经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陈柏洲专注的脸上。
以一个三十岁邵总的眼光来看,小孩知恩图报,天资聪颖,若能得培养,必定会成大器。
他不知道前世傅家将小孩接回去后是如何对待的,但在邵显心里,他已经有了章程。
即便小孩回到傅家是注定的,他也要在傅家找来之前,将小孩培养得足够优秀。
傅家人亦不是好相与的,前世傅柏洲能在傅家站稳脚跟,不知遭受过多少讥笑,也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
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一个在陈家受。虐到十几岁的少年,一朝进入另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他所面临的将是更加沉重的压力。
邵显过得有多顺利,傅柏洲就有多艰难。
所以在前世,邵显一次又一次输在傅柏洲手上,其实一点儿也不冤。
逆境浇筑出来的参天大树,是温室里的小树苗再张牙舞爪也比不上的。
“好了。”陈柏洲正欲盖上盖子,却被邵显握住手腕。
邵显揉揉他头发,“你不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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