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礼貌。”孙弘把他的手拉回来:“对年纪比你大的兄长要尊重知道么?”
“你才比我大多少?”潘小岳反问。
“大一天也是大。我比你大两岁。”说完这句孙弘合上了红药水的瓶子:“好了。”
潘小岳一身轻松,马上要站起来。孙弘压着他的手不让动:“别急着走,等干了。”
于是潘小岳的手搁在办公桌上,看着手掌上的红药水一点一点蒸发。
孙弘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你说你,就算买卖月饼票,也别在那种地方。你不是故意坐门口看小姐的吧。”
“喂,你可得说清楚,什么叫那种地方。我根本不知道那家店还做这种生意!”
“不知道最好。下次换个地方。”孙弘又找出一张邦迪,撕开了包装。
“大哥,你光看红玫瑰了吧。有没有发现我坐在月饼零售店前啊,离我家最近的就这家了。”月饼店前的客流量是最大的。
“还真没注意。”孙弘将创可贴粘性部分在自己手上黏了两遍后才贴在了潘小岳的手上,还特意给接触伤口的地方留了条缝儿,便于透气:“我比你大,你是该叫我哥。”
没想到他俩还能这般心平气和地对话。特别是孙弘,就像个邻家大哥一样,字字透露着真诚的关心。就好像——把他大力按在地上,抓他回来,说他嫖|娼的——不是他一样。
“好了,你可以走了。”孙弘提醒道。
“哦。”潘小岳站起来,把谢谢往回咽,拔腿就走。
他这辈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别人对他太好。
刚出门就撞上一个胖子,撞得往后退了一步。
抬起头才发现那是虎子。
虎子喘着气,胸脯一上一下的:“小岳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幸好撞的是虎子,肉软,不疼。
“他们没怎么你吧?”虎子将潘小岳从上到下看了一圈,又翻了个个儿继续看一圈才满意地说:“还好没把你给打死。我带保释金来了。”
潘小岳愣了下:“你哪儿来的钱?”
“问我妈借的,她现在可有钱了。”虎子回答。
“不是很久没联系你妈了么?”如果没记错,虎子的妈是跟别的男人跑了,除了他爹的葬礼,虎子和她都没任何交集,不认她了。
“今天联系了。不是怕你被警察给打死么。你看我说得对不对,警察很黑暗的,上次得罪他们了,今天又把你抓进去报复了。”
“没事儿,我已经无罪释放了。”
“什么?”虎子眨巴眼睛:“这不是有什么阴谋吧?”
后头有人说了一句:“没有阴谋,回去吧。”
潘小岳回头,发现那是孙弘。和他点了点头,勾着虎子的肩膀往外走,边走边告诉他,这次警察真的没为难他,还答应买他五张月饼票,省去了他被按在地上的过程。
虎子听完说:“那我就放心了。”
虎子取了他的摩托过来,扔给潘小岳一个安全帽。
潘小岳戴安全帽的时候,边上一辆宝蓝色的汽车朝他响了声喇叭。
车窗摇下,里面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温文尔雅又帅气的脸,轻笑着对他动了动嘴巴。
“潘小岳,你什么时候变了性取向啊?”
潘小岳回给他一个苦笑,扣上了帽子的搭扣,坐上胖子的后座,向周航挥手。
周航有些气急败坏地补了一句:“丢不丢脸啊你!”
“走吧,虎子。”潘小岳说。
虎子发动了摩托车。“突突”地摩托开得飞快。
虎子回头对他喊话,风声很大,虎子也喊得很大声。
他说:“小岳你今天上电视了!”
“什么?”
“你上新闻了,警察扫黄的新闻。”
“真的?”
“回家有重播,我给你录下来!”
“虎子,你对我真好。”潘小岳对他说。
“什么?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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