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日又几乎毫无进展,越钦有些发愁,晚饭都没吃下多少。他以为这件事也会像他提笔写字一样水到渠成,但睡前静下心来想想,大抵也是自己有些过于急躁了。真奇怪,自己应该不是那样容易急躁起来的人……
这厢越钦已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那厢后山上,松木却正规整的弯腰鞠躬行礼——“主人,今天越公子提出想到紫凝泉修行,但是他还没能修行到御剑飞行,所以大抵暂且是去不了……”
燎広双手背在身后,并没有去看一直躬身恭敬的松木,而是静静看着被雾气遮挡不慎明亮的月亮——“你可以带他过去啊。”他语气轻佻捎带笑意,“这么短的距离,即使封印了你的部分修为,也还是很容易的吧?”
松木却只感觉自己脊背一僵,仿佛是有什么重物压到了自己身后,冷汗沁出额角,松木把腰弯的更低了些,“您说笑了,现在的我,是过不去的。”
“那就是说……以前的你,就会去?”燎広的笑意扩大了几分,转过头来看了松木一眼,“也对,毕竟你是有过前科的人。”
松木心中一颤,差点就要两腿一软跪下去,但他终究只是晃了晃身子,硬着头皮回到:“我当时……一时鬼迷心窍,也不敢祈求大人原谅。”
燎広似笑非笑的轻哼了一声,又将目光转开,“这个差事……倒是很和你心意吧?”
背上的威压又重了几分,松木冷汗直冒,却不敢作答。让他如何作答?说是?也许下一个呼吸间自己就会是个死人了。说不是?妄想用拙劣的谎言蒙骗魔尊大人吗?
见松木迟迟未答,燎広反而笑出来,“没关系,我要的就是你这份心意,但是我的规矩你懂的……”他从腰间摘下一块青色的玉简扔到松木脚下,“这是传送玉简,你且拿给他吧。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报给我吗?”
松木的目光顺着那枚玉简缓慢的爬到燎広腰上,只见那里还有一枚温润莹莹的蓝玉,散发着柔和的微光——是那样的与他格格不入,又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松木迟疑了片刻,便知道自己私藏的小心思毫无意义,当下便把自己给越钦号过脉,且脉象所示告诉了燎広。
燎広听完后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笑了一声,再一瞬,松木就感觉自己背上的压力消失了。月影朦胧,寥寥无声,哪里还有那位大人的影子?
……
越钦在床上睡得正香——丝毫不知有人正站在他床头,那人静静凝视,目光有如触碰般,从他的眉梢眼角一路看过。
“倒是胖了些。”燎広喃喃一句,俯下身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再等等,在等好些,便可……共赴巫山云雨。燎広舔舔自己的嘴角,又在越钦的唇角印了个吻。
他动作轻缓的好似最温柔的情人,很怕惊醒越钦的样子。可眼神却犹如猛兽,似乎恨不能立刻将面前的人拆吃入腹。
夜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什么都已经发生了。
☆、影绰绰(六)
翌日早饭后,松木便将那枚玉简拿给了越钦,告知他只要手持玉简将心念注入就可以传送到紫凝泉去。越钦接过东西道了谢,也没有多问是怎么来的——不过他自然也不会想到这是燎広刻意回来一趟送的。
虽然已经熟读书卷,但是真正接触到这些带着灵气的神通之物却还少,越钦还是仔细的向松木问了使用方法。
松木仍旧耐心而平静的对他讲解,但越钦却不知怎么觉得松木似乎十分拘谨。他刚认识松木的时候,就察觉到对方在他面前似乎十分束手束脚的有种紧张感,他原以为那是出于松木本身对于燎広的敬重……可是前段日子,这人明明已经有些放松了,为何突然又变得如此拘束?
越钦自然也不会去问这种问题,只是礼貌的后撤了一步,希望隔开些距离能让松木觉得轻松些,但他这后撤的一小步却仿佛一盆冷水泼在松木的头顶——无论是百年前还是百年后,无论是哪个身份……这个人,从未属于他,更从未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念想……更何况,为了这件事,恐怕自己是已经彻底的得罪了燎広大人了吧。或许,早在百年前,当自己第一次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的时候,在燎広大人眼中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吧。
松木苦笑一声,始终不明白为何燎広大人没有干脆废了自己,却还交给自己这样的任务……却只能更加小心的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做一个尽忠职守的下属。
于是越钦的日子便又继续在修行中迅速的过去了。
转眼又是一旬过去,冬天渐渐变得有实感——倒不是觉得多冷,而是天上终于飘飘然落下一场雪来,将紫枫山染上了些许不一样的颜色。
对于燎広不在的日子,越钦倒也越发觉得习惯了,和他上山之前过得日子反倒更是像些,没有什么人贴着自己聒噪扰乱,清静得很。果然,这样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日子吧?山中无岁月,倒是仿佛真的应了这句话,越钦的日子仿佛一眨眼间过去,又仿佛停在了某一天,再也不曾挪动过。
越钦活动的范围又扩大了些,他上午会在山上四处走走,天气不好的时候留下看看书,读读不同的修炼功诀,天气好的时候,便出门去走走。
虽然天气渐寒,但越钦的身体却随着修炼的一点点进度而愈发好了起来,不仅不怎么畏寒,还能没什么负担的走挺远路了,渐渐的西面的藏经阁和药阁、法器阁都去看过,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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