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姚听见动静走过来,徐涛搂过他的肩膀让他站在自己身边。
周源妈妈放下礼品,讪讪笑着,拉拉儿子往前走了一步,
“夏姚,我带周源看看你,你的伤好点了吗?”
比起下午的蛮横撒泼,这女人此刻的态度不止好了一点半点,简直是有些殷勤讨好了。
夏姚估计准时因为徐涛报警了。他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该怎么说合适,下意识看身边的男人。
徐涛安抚的冲他笑笑——我来说。夏姚遂安安心心站在他身旁不吭声了,也有意不去看周源母子。
他心里还生气周源故意找自己麻烦。
徐涛扯扯嘴角,态度不冷不热的,摆出一副不怎么待见的态度对周源妈说,
“伤是不重,你下午不也瞧见了吗,照你下午那说法,这点烫伤,我们姚姚连上医院开个药膏都算矫情。”
周源妈有些尴尬,呐呐道,
“下午,今天下午是我态度不好,知道孩子闯祸我也是一时心里着急......”她连忙扯过身后的儿子,
“你说这孩子也是,到这儿怎么还不说话了。刚才来的路上还一个劲儿说要给夏姚同学道歉,孩子也是一时手滑,不是有意的。”
周源垂着眼站在夏姚面前,面颊是涨红的,干张嘴说不出话。
年轻人脆弱的自尊心让他没法在内心长期的敌人面前说出示弱的话。
他母亲显然不能理解儿子在想什么,略显粗暴的推了他肩膀两下,
“你这孩子,倒是说啊,路上不说好要跟夏姚同学道歉的吗!”
我根本没有,我根本没错,为什么要跟他道歉!
你们每个人都向着他!连你都向着他,你怕他什么,不就是怕他哥门路硬!
周源在心中怒吼,假想着自己像愤怒的斗士一样冲着母亲怒吼。
夏姚张张嘴,想说要不就拉倒,不真心的道歉他也懒得听,却被徐涛及时制止了。
徐涛攥攥他的左手,“你别说话,他做错了事,连承担的勇气都没有?”
哪怕还是个半大孩子,伤害了自己的宝贝,徐涛也势必要让对方付出些代价的。
道歉已经是很清的了,年轻人做错了事,却连道歉都跟要上刑场似的困难,要是连这点承担都没有,也不能怪他狠心了。
夏姚的注意力又全部被那只握着自己左手的手掌吸引过去了,那只手那么温暖,掌心完全包裹着他。
他也无暇去想周源怎么怎么样了,也像对方那样心虚的垂下视线,红了脸。
徐涛的一番话,让周源母亲以为对方是生气了,不耐烦了,急着连忙去推儿子,
“你这孩子,找收拾是不是?人家夏姚家长说的对,本来就是你错了,快道歉,跟你同学说对不起!”
周源被母亲扯到夏姚面前,被三个人的目光注视着,觉得自己像让人扒光了扔到大马路上一样。
这目光就如同行人的指指点点,让他最难堪的一面暴露于众,无所遁形。
他这一刻恨不得死掉,也总比被母亲拎到人前要来的好。
可他不敢。
他最终还是屈辱的开口了,在夏姚大哥不善的注视和母亲的责骂下,
“夏姚同学,对不起,我,我当时真的是手滑了,不是有意烫你。”
是不是有意的,只有他心自己里最清楚。
其次当时在场的陈佳佳也坚持认为周源是故意的。
不过烫也烫了,歉也到了,总不能再烫回来。
夏姚看徐涛,徐涛捏捏他的手——你自己拿主意。
夏姚“嗯”了一声。
他还没好脾气到说“没关系”这三个字的地步上,毕竟对方害他受了疼,又好些天不能写作业。
他想了想,又挤出一句,“那,那你下次注意。”
下次注意什么?注意拿稳杯子别再烫人了?还是注意好两对招子,别再惹得罪不起的人。
以夏姚的性子多半是第一种意思,不过听到周源耳朵里,自然是第二种意思。
他顿时觉得面上更难堪了,心里愤愤却又无奈。
今天下午找到学校的警察着实把他吓着了。
夏姚他大哥那个电话是当着所有人面打的,周源和他妈也确实给唬了一跳。
不过母子俩还抱着侥幸心理——说不定对方就是吓唬他们家。不过是同学之间闹小矛盾,夏姚也就是个烫伤,多大点事,人家派出所真能受理?
可没想到警察真找学校去了,说夏姚大哥报警了,说他已经成年了,按照什么治安管理处罚法,他这属于故意伤害他人身体。
周源妈当时接到班主任电话,心里就咯噔一下,什么侥幸都没了——完了,这回真是碰上不好惹的人家了。
“......劝你们赶紧找人家私了,你们这情节算是轻的,可人家要是有点门路,再开个烫伤证明,你们家孩子又满十六周岁,拘留是跑不了。”
这是匆匆带儿子赶到学校的周源妈,偷着给人家民警塞了白信封以后,人家提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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