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维斯的府邸,在繁城的东南角。他喜欢享受和有品位是出了名的,这里环境最好,远离繁闹的市中心,清净优雅。府邸原来是某位大公的豪宅,大公进入京都,离开繁城。换成霍维斯,他把整个府邸彻彻底底整修一遍。
马车迅速穿过长长的林荫道,绕过院子当中巨大的喷水池,停在门前,几个少年列成两排。霍维斯还有一个名号极为显著,那就是好色。他热切地喜爱美少年,府内所有服侍的人全是十五岁到二十三岁之前的男孩,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五岁。用霍维斯的话来说,男人一过二十五,就成了老化的橡胶,又硬又韧,毫无美感。他还非常喜新厌旧,身边所有的侍从,换掉一批又一批,除了身边这位克兰,不过据说也只是因为使唤的时间太久了,只当个下人服侍而已——克兰二十岁以后,霍维斯就再也没上过他的床。
霍维斯的好色,和繁城保卫队队长莫顿的专情一样有名,他们的轶事常常是上流社会闲聊的谈资。莫顿队长又用什么巧思讨好他那个情人啦,霍维斯又开始宠爱什么类型的少年啦。听说霍维斯家里有满满三屋子的调教用具,用整整一层楼作为调教室;又听说府邸下面偷偷建了两层地下监牢,专门用来惩罚那些极为倔强极不听话的奴隶;听说霍维斯是那些古怪俱乐部的常客,其专业手法,连繁城最老道的调教师都自愧不如;听说他每天晚上都要宠幸不同的男孩子,而且至少三个……名媛淑女们用小巧的扇子遮住羞得红红的脸,可又竭力装作若无其事,躲在一旁偷听下去。好吧,霍维斯其实比那个一心一意的莫顿更有诱惑力,谁让他看着你时,眼光如此深情,说起话来又那么动听。
克兰摆手叫两个少年把蓝廷抬进去,战俘伤痕累累的样子让几个下人也吃了一惊。霍维斯快步走上楼梯,大声命令:“克兰,给你两天时间,明天晚饭后,我要他出现在我的床上。”
克兰有些为难:“主人,他受了很多刑,恐怕……”
霍维斯蓦地停住脚步,回头微笑,语气温柔,却是不容置疑:“那你想让我等多长时间呢克兰?就是明天晚上,你把他送到我房间里来。记住,让他恢复点元气,我可没有什么兴趣玩弄一具尸体。”
克兰连忙诚惶诚恐地鞠躬:“是的,主人。”
霍维斯满意地点点头,加快脚步“咚咚咚”地上了二楼,同时一迭声地吩咐:“给我备下洗澡水,我要好好洗个澡,地牢里真脏。敏特和弗莱进来服侍我。”身后两个少年眼睛一亮,受宠若惊地齐声说:“是,主人。”不理会其他少年嫉妒的目光,喜滋滋地随着霍维斯进了卧室。
蓝廷觉得自己快死了,身上像被火舌灼烤,又痛又热,焦渴难当。恍惚间,又是那片一望无际的密林,敌人四处搜索的声音越来越近,可以清晰地听到犬吠,偶尔一声清脆的枪响刺破黎明。蓝廷躺在草地上,似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饥渴到极点反倒失去痛苦的感觉。他隔着茂密的枝叶,隐约可见一点点的光亮,但是看不到天空。晨曦的光一缕一缕地照进来,像天使的微笑。
也不错,他想,虽然没死在战场上,可想必已经把追兵都引到自己这边来了。他费尽所有力气,拉开手枪的保险,举起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枪里还有最后一发子弹。“真正的军人,是不会做俘虏的。”母亲坚定地站在自己面前,“蓝廷,如果你战死沙场,我不会悲伤,只会感到骄傲!”
是啊,妈妈……蓝廷无声地笑笑,只要轻轻扣一下扳机。
——这时,他闻到一股刺鼻的辣味。
“毒气!”他猛然警觉,但已经晚了。身体极度的虚弱使他早已丧失了对外界些微变化的敏锐力,一旦发觉时,毒气早已渗入毛孔。蓝廷身体发软,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手枪掉到地上。他眼前发花,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片漆黑之后,耳边响起的居然是那个懒洋洋的声音:“你又输了蓝廷,可见拥有贵族血统,也不过如此嘛。”这个声音太久没有听到,却仍然让他难以忘记,痛恨得咬牙切齿。他用力拭去唇边血迹,看着那人一副嘲弄戏谑的神情,故作姿态地向躺在地上的他伸出一只手。蓝廷突然挺身而起,利刃疾挥而出,刃锋在空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这时他才听到场边老师的怒斥:“蓝廷,住手!”已经晚了,那人错愕了一下,紧接着他感到鲜血飞溅到脸上,一阵灼痛。
蓝廷蓦地睁开眼睛。四周很安静,他轻轻呼出一口气,才明白自己刚才是在做梦。他没有动,用余光打量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似乎正是傍晚,屋子里很暗,却没有点灯,夕阳的余晖透过白色的窗纱照进来,令眼前的一切都带上一种金黄色的迷蒙的温暖。
这里是个有钱人才能居住的地方,蓝廷想,而且他还很讲究享受。床很舒服,被子松软轻薄但非常暖和。很久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蓝廷几乎要缩进被子里再来个回笼觉。
就在这时,一种野兽般的直觉牢牢擒住了他。蓝廷一转头,直直对上斜对面黑暗的角落,那里隐隐约约有个坐着的人影。蓝廷“腾”地坐起来,身上肌肉顿时紧绷,全面戒备。他眯起眼睛,低声喝问:“谁?!”
“啧啧啧啧,连一向引以为傲的敏锐力,都变得这么弱了。蓝廷,你在前线做的是伙夫还是勤务兵啊?”随着嘲讽的语气,那人施施然站起来,缓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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