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小圣贤庄课末时分
“三师公,这两日怎未见那位送膳食的清秀少年?”
他脚步未停,亦未侧首,“失踪了,至今仍在搜寻。”
见状,嬴茗不得不半侧过身子,“那……需要茗儿帮忙么?茗儿可以——”
“此事便不劳公主殿下挂心了。”语毕,他无意多言,遂加快步伐向前行去。
可惜,嬴茗不是个那般容易便能被摆脱的主儿啊,不一时,她小跑赶上,
“三师公,你……”
“还有什么想说的么?”他止步驻足,侧身问道。
“你不觉得……那个少年的模样,很……很像当年以男装示人的……那个细作么?”忍耐了近乎半月,她终是带着些微的试探,将此话谨慎问出口。
“是么?”他眸色微沉,续而道:“公主殿下还请恕罪,怪我平素未曾细看过。”见其尚有不欲就此罢休之势,他先一步出言,断其后话,“若无其他事的话,容子房先行回房了。”
被撇下的嬴茗因着心中再次升起的虚意,终是不敢再度追上前去寻根问底。亦是因此,她始终无法心安。盖因,她无法探知,他究竟有无怀疑到她的身上?
她原以为,他是将那个该死的丫头当做了甘墨那个贱人,毕竟,第一眼见到那个名唤石兰的丫头时,她心中突地涌起的惧恨之意是那样的真实。那两人不仅容色相似,且还同样都是以男装示人,最可恨的是,当年那个让她恨不得将其剥皮拆骨的女人,亦是这般年纪。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她是如此痛恨着那张面容,当年因着无法对其下手,以致她夜夜都怀着满腔嫉恨入睡,在梦境之中,她毁她千万次亦不足以舒心,只因,每每于翌日见到她安然无恙的样子,她心中的恨意便成倍翻腾滋生。
后来,好不容易她借姬无夜的手除了她,为何今日又出现了另一个她?那么这次,她不需要再假借任何人之手,便由她亲自动手吧!
前些日子里,她志在必得的那个男人与那个丫头几乎于每日的同一时刻内不见了踪影,致使她再也摁捺不住,最终决定提早行动。然,过程中出现了偏差,竟让那个丫头逃了。
不过,她还不至于太过忧心,因为那个丫头她绝活不过两日。相反的,令她不安了数日的是,那之后他完全令人琢磨不透的心思。而今日,他的神色确无半丝异常,莫不成,当真是她多虑了?
两日后
墨家据点
“小虞平静下来了么?”她问。
“还没。之前因着气虚体弱,没气力扭动挣扎,如今伤势已趋稳定,自是反应激烈。”夕言抬手轻揉自个儿的眉心,稍稍纾解疲惫后续道:“为免伤口因胡乱挣动而再次崩裂,正让少羽那小子圈着呢!”
“圈着?”甘墨不禁偏首。
“是呀!”夕言颔首应声,随即戏谑道:“原本着,我是让他压着的,可惜,那小子愣是一脸的羞涩不愿意,唉,可惜了这么个白吃豆腐的好时机呀!”
那个少年,会是小虞一生的劫数么?那缕于先前稍纵即逝的游思,终是得以再度浮现。
只不过,这个问题并不适宜在此等紧要关头来深究,遂只得再次将其先行搁置。
“用你的方法,行不通么?”她抬首望向蔚蓝的天际,以缓和此时燥郁的心境。
夕言摇首,“说来倒也奇怪,我总觉着她体内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抗拒,追根究底,或许便是这股不知名的力量将她的部分意识给束缚住了。”
前者话音未落,她眼睑倏扬,“我曾经封存过她的记忆,会与此有关么?”
“哈,”夕言顿悟,“原来是你干的。”
“非得先行将其解封么?”
“没错,否则便只有等死了。”转念一想,夕言续问道:“之后再封一次不就——”
甘墨面色沉重,“此术本便是禁术,不得妄用,一次已是极限,若是频繁施加,必会伤及小虞心脉。”
“即便如此,亦是无可奈何。”夕言作声断言,“解封之事,已是势在必行了。不论那段记忆是何等的残酷,至少能让那丫头活下去。”
是哪,至少能活下来。至少,得先活下来啊!
……
几乎是在自主意识回归的那一刹那,属于小虞的那段被封锁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现。
当年,娘亲临危之际,与墨姐姐的那些个对话,让彼时碰巧端药至门边的她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里。
二十五年前,若非她的娘亲在外祖母宣布继任者前夕对姨母下毒手,宸姨便不会为全姐妹之情而弃先祖遗训于不顾,出走外界,最终致使生死不明,而墨姐姐亦更不会因之而受尽折磨。
这所有的一切,竟全是一向疼她入骨的娘亲一手造成的。
她不知娘亲最后有无求得墨姐姐的原谅,只知自己当场崩溃于门前,连仅剩下的最后一丝意识亦被剥夺走之前,她见到的是墨姐姐沉痛震惊的面色。
而待到她再度清醒之时,这段记忆已然不复存在。
……
面容惨白,眸光呆滞,紧抱双膝,将自己蜷成一团,这便是甘墨再次入屋后眼中所见的小虞。
活是活下来了,但这心结怕是永生无解了。
如此想着,她凝眉走近,将她揽入怀中,
“小虞,姊妹□□,是蜀山历代继任者逃脱不了的宿命。出蜀山、入尘世,是我娘亲自己的选择,至于后不后悔,只有她自己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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