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
“禀公子,确是如此。”
扶苏剑眉立起,稍显忧心,“何时的事?”
“随茗公主至小圣贤庄的侍从来报,公主殿下于数日前便开始闭门不出,不饮不食。”
“可知所为何事?”这个自一年多前凭空多出的皇妹,自其身份确立伊始,便深得父皇的疼宠,虽不知是因何故,却端的是疏忽不得。
“似是……卑职……”话间吞吞吐吐、含糊不断。
“说!”
伴之而来的沉重拍案之声惊得卫兵立时将那未经确证的消息脱口而出,“似是为情所困。”
为情所困?许是这四字引发了心内的些许共鸣,他缓下声,淡作吩咐,“遣随行侍医过一趟小圣贤庄。”
“卑职领命。”额冒冷汗的卫兵暗舒下一口气,要知道,此事可大可小,毕竟事关公主殿下的声誉名节,若是此番公子执意要深究下去,那到时真是不知何以收场了。
……
“玉玉啊,你说墨墨是不是见不得你的花容月貌啊,要不然,为什么你前脚才回来,她后脚就出门哩?”
对于此等未经大脑便随口道出的话,弄玉唯以举杯饮茶,无声应之。
“该不会是找公子叙旧情去了吧?”真是越想越有可能,墨墨早前应承下的公子的条件,她们至今不得而知。
“你有这闲暇时间,还不如去想想如何向颜二当家致歉。”唉,真不明白了,言儿这丫头自个儿那还一团糟,怎对墨儿的□□这般上心?
“咳咳,我突然想起,今日还要去墨家据点探探小虞的伤势。”
于是,该日正午,夕言动身前往墨家据点。
同一时刻,本该充斥着剑击之声的小圣贤庄却是出了奇地寂静,甚还略有些如履薄冰的味道。而这一切皆因,随行侍医诊出嬴茗乃是因郁结于心,方致不喜膳食,日益消瘦,想当然耳,此番诊断,与日前颜路作下的判定,别无二致。
然,解铃还许系铃人。纵是已查出病症,可缺了心药,任谁都得束手无策。
于是乎,小圣贤庄的内堂里,便上演了这样的一幕。
“子房,你说!”这等拍案之声,端的是惊天地泣鬼神,亦是在切实昭示着,儒家掌门伏念震怒。
“师兄,子房他——”
“他自己没长嘴么,要你代言?给我退到一边去。”
就这样,颜路颇感无力,万般无奈之下,退居一旁。
见此,张良不由暗叹一声,随即拱手,诚挚颔首作声,“师兄,此事确与我无关。”
“撇得倒是干净,平素里怎没见你与之划清界限。”伏念怒然拂袖起身,“原本着,子茗原是韩国公主,你对其多加照拂些,亦是无可厚非。然,没料你竟罔顾纲常礼法,与之牵扯上男女之情。你便是这般为人师表的么?”实则,伏念会有此等想法实属人之常情,同出韩国的两人,平日里走得近些,难免会产生些惺惺相惜之意。
然,当这等冤枉帽被扣到了张良的头上,他怎会轻易认栽?于是,他倏仰其首,义正言辞,“我自认从未做过令儒家蒙羞之事。子茗心中所思所想,我无权更无法干涉。”续而,他眉目皆凝,对上伏念,肃然扬声,“然,对于掌门师兄方才所言,我,问心无愧。”
“你简直是——”
“师尊,”有人自门槛处跌撞而进,继而跌跪至张良身侧,急道:“我只是略感风寒罢了,此事确与三师公无关。”想来,是因气虚体弱,此话过后便是连声咳喘。
事发突然,对于嬴茗的贸然闯入,儒家的三位当家尚未及反应,便听得门前传来人声,
“好热闹啊,这是在上演哪出?”她随声步入,对入目的这双双跪地的戏码,兴味昂扬,“这桥段,怎有些像是被捉奸在床了呢?”迎向嬴茗眸中的惊惧之色,“嗯~~,”她眉目皆扬,“这副我见犹怜的姿容……”瞬即,她稍带偏首,对上某人侧首觑来的薄责厉眸,瞳色生惑,唇泛戏谑,“三师叔,您该不会是酒后失德,污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了吧?”
“咳咳咳……”荀夫子累累汗颜,以致连连重咳。
“噢~~,”同时际,又一人声插足,“看来本公子当真是来对时候了。”
……
……
未曾下书帖便驾临小圣贤庄,伏念私以为,扶苏此行乃是来兴师问罪的。
怎料,
“来人,将茗公主带回将军府。”
这话来得真真是措手不及,以致嬴茗狠狠怔了半晌方得以反应过来,“兄长,我——”她想要起身说些什么,却发觉自己因着多日的少饮少食令致身子发软,手脚无力,甚而连反抗的气力都寥寥无几了。
“你什么,”扶苏眸光忽生厉色,“父皇允你来此,不是让你来自毁名节的。”
“可是我的学业——”可惜,这许她留下的唯一借口并不得用。
她的那点女儿家的心思,焉能瞒得过打记事起便无时无刻不在见证着后宫权位之争,更是因之而对屡以娇弱示人的女子颇具反感的扶苏?于是,他决意下剂猛药,甚是意有所指,“你一日未能痊愈,一日便不得再踏足小圣贤庄。”随即,他偏缓侧首睇向身后的两名侍婢,怒斥一声,“杵在那作甚?还不将你们的主子请回去。”
为其厉声惊喝住的两名侍婢立时上前,不敢有片刻的犹疑。
就那样被轻巧扶起的嬴茗泪眼朦胧,目色幽怨,垂眸侧望向那仍跪立于地之人,怎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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