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岱川接过母亲递来的酒杯没有动作,仰着头从眼角盯着邵衍兴味的表情,邵衍这个有意思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真是出了鬼,这家伙的一张嘴居然也会在不有求于人的时候说好话?他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家大堂弟严常乐的为人,成熟、精明又慢热,跟他的性格不是差不多吗?哪里有什么特别了?
严岱川转着杯子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翻搅着两分不满。小变态除了在需要原材料的时候才会对他客气,其他时候都冷淡的不行。严常乐今天跟他不过第一次见面就得到了夸奖,自己真是白对他那么好了。
酒一入口,醉人的香气就开始在肚子里来回激荡。严岱川心道这真是难得一见的佳酿,眼角余光扫到邵衍还在搓着酒杯若有所思的模样时心中的赞叹立刻就减了两分,语气很平静地点评:“给我妈喝挺合适,给我淡了点。味道还行。”
邵衍眉头微挑,倏地抬起眼来看向他,严岱川和他对视了几秒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身就走。
妈的。
邵衍盯着对方挺直的背影,忍不住在心中暗自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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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扯回房间之后严稀扭动着摆脱了他哥的手,
“你干什么啊?抓的那么狠。”他一边整理衣领一边委屈地控诉他哥无节操站队的恶行,说完话后忍不住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脑门,小声抱怨:“大伯母也真是的……下手好疼。”
“又不是第一次挨打了,大惊小怪什么。”言行都很非主流的严稀到哪儿都不守规矩,明明是个学艺术的,吊儿郎当的样子却更像小混混一些。在s市读书,他们爸妈担心以严稀这个个性恐怕要学坏,千叮万嘱让李玉珂好好看管自家两个儿子。严常乐本来就是本分人,生意有大伯一家的照料更是蒸蒸日上,严稀可就不一样了,泡吧回来的晚、带女人回家过夜又或者出去飙车什么的,当时李玉珂还是很给面子的,私下里却必定得按着人狠揍一通。她手劲大、脾气爽利,刚开始的时候严稀还给爹妈去电话告状,哪知道父母电话一撂就立刻拨给李玉珂道谢,言语里还颇有要把严稀放在严家多住段时间学学好的准备,吓得严稀一佛出窍二佛升天,立刻就学乖了。
他只等着过几年和导师一起安排着出国,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干什么父母都管不着了。现在能忍一时就忍一时,更何况就李玉珂那个手段,他也确实是不敢违抗的。
严常乐没理他,自己琢磨起刚才在外头喝到的那杯好酒,严稀见哥哥不说话,鞋子一踢就盘腿坐到了床上:“哥,你说下头那个酒还真能是邵衍酿的?”
严常乐俯身把他乱踢的鞋子摆好:“怎么?”
“要是真的,那这个邵衍还蛮有意思的嘛……”严稀摸了摸下巴,一脸的兴致勃勃,“酿这么一手好酒,大伯他们还说他会烧饭。哥,你刚才没看到,我手里酒瓶子抓的很紧的,他就从背后摸上来,手一伸,就那么一下,我都没反应过来东西就被他拿走了,跟变魔术似的。”
严常乐笑笑,看弟弟手舞足蹈跟自己比划的模样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你给我安分点吧,也听点人话,大哥都提醒我们了,你也别手贱去撩人家。”
严稀啧了一声:“你真是越来越死板。邵衍多好玩啊,我刚开始还以为他跟小姑娘一样,你瞧出机场的时候包的那么厚实,走路时连头都不抬。结果衣服一换长得还挺漂亮。哥你说他多大了啊?”
严常乐垂眼看他。
严稀抓着自己的脚腕使劲儿翘了翘,整个人仰头栽倒在大床上滴溜溜滚了两圈,趴在被面上兴致盎然地计划:“真的挺有意思。下回约他一起出去玩好了。”
严常乐耸了耸肩,反正弟弟从来都不听他的话,便也不再劝告,想起正事:“我记得你过几天参加那什么画展,自己注意点,别玩疯了,到时候把日期给忘记。”
严稀盯着天花板沉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倏地坐起身,满脸惊讶:“是哦!好像没几天了!”
掏出手机来翻找片刻,他这才舒了口气,有点无奈地叹了一声:“烦死了,每天都是些破事。那叫什么画展啊,老师说去的都是什么中西方艺术界的前辈,其实就是些老古板。你说我一学油画的,跟着去干嘛?”
他抱怨着,他哥跟没听到似的转进了浴室里,片刻后洗手的水声淅沥沥传来,严稀不甘心地扯开嗓子:“哥!!你养我吧!!我不想学了,我都什么年纪了啊,还跟着老师到处瞎跑。”
严常乐拎着漱口水钻出来手一挥朝小王八蛋砸了过去,嘴里冷笑:“你做梦吧,等你嫂子进门,老子立刻跟你分家。”
严稀痛哭:“qín_sh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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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会?”
邵衍把电话换了一边手,朝看向他的邵母指了指旁边,这才走远了一些询问遥远那一头的李教授,“我现在人在s市,你们自己去就好。”
“知道你在s市啊,文化交流会就办在s市,协会里的教授们过几天就动身要过来了,刚好凑上。”李教授一边说着,语重心长道,“小邵啊,集体集体,就是人到齐了才能叫集体嘛。这次展会的交通住宿餐饮协会里都给报了,是很重视的。中西艺术文化那么深入的交流近几年很少见了。我知道你有才华,有才华才更要进步嘛。更何况你又免考又加分的享受了那么多的权利,偶尔还是要尽一下自己的义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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