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那一日放温家兄弟进来的两个门房给处置了,他本不以为然的派了人在市井里这么一转悠,结果简直被泼天的唾沫吓得腿发软。
还不待缓过劲儿来,对此事一无所知的老爷子上朝时,便被御史参了一道。
老爷子茫然啊,什么事儿啊?他怎么听都没听说过?什么叫做大都上下震动,什么叫做罔顾国法苛刻故人?这都什么和什么?
再看着温家大老爷抖着一把胡子满脸委屈沉默不语的模样,迎着满朝同僚们鄙夷的目光,老爷子怒了。
他往地上一跪:“圣上明鉴!老臣当日确实与温府公子见过面,然而绝对没有动他分毫!反倒是温家三位公子口齿伶俐,咄咄逼人,将老臣气的卧床不起,方才请了两日的病假。圣上若不相信,大可传温家公子于老臣对质!”
见他信誓旦旦的模样,皇帝也疑惑了啊,于是传召,去的内监没一会儿回来,低声说:“回圣上,温三公子伤势严峻,无法起身,可要让人抬他来金殿?”
哈?爬不起来了?往金殿抬个爬不起来的人?
皇帝还是相信自己左右手的,这老太监虽然喜欢见风使舵,但绝不敢欺瞒自己,也从不说模棱两可的话。
韦老头敢做不敢当不像话!皇帝自以为知道了真相,板着脸训斥韦老太爷:“你身为长辈,理当爱护弱小。若要训斥,以圣人之礼教化不行么!?如今大都上下都传你滥用私刑,丢的是谁的脸面!?”
然而转念一想,他也没法儿因为这事儿让人家怎么样,反正两家人他都不喜欢,于是又和稀泥:“你这事儿理当重罚,但朕听闻温家三夫人是韦家女儿,虽已为人妇,却还算半个韦家人。不过外孙便是外孙,温家的孙儿,你也不好说打就打!”
于是罚俸一年,令他家动武的大儿子面壁六个月,不许出门,还要罚抄书。在皇帝眼里,抄书是比打军棍更可怕的惩罚。
韦老太爷的脸面丢的一干二净,外人思及温家与他的那些个过往恩情,他薄凉的名声也就这样传出来了。
温家对这个结果自然不满意,但眼下圣上视他们为眼中钉,有这么个处置已经算是不容易。看着韦家一伙小人吃挂落,温府的几个老爷们还是宽慰的。
皇帝手下有能人,听着温家和韦家的眼线回报三公子没几日就活蹦乱跳,他本抱着一卷兵书研读,当下忍不住分心哈哈大笑起来。
“那下作的老瘟生也有今日!”
一旁给他煮茶水的谏郡王一愣,茶勺抖了那么一下,盐便多放了些。
他叹息一声:“许久不见皇兄这样宽慰了,温家那几个小子也算做了件好事儿。”
“哼,”皇帝道,“半斤八两罢了。温家也不识相,温睿祁那王八蛋竟敢将我一军,他儿子也狡猾,竟敢骗朕。”
“若将心比心的想,他也不算这样可恨。不过眼下皇兄已经将他妻儿打发到了那等蛮地,也算是因果有报了。”
皇帝被韦老头之乎者也的折磨了有段时间,如今乍一听他家被阴了,才不管谁对谁错,心情好得很。于是眉开眼笑:“你说的是。晚些你安排宫里赐些东西下去。这几个小子做事倒是合朕心意。”他说着,竟站起身来重重的舒了口气,眺望远方。
谏郡王木然的叹道:“皇上,请注意言行。”
眉飞色舞的皇帝立马板着脸坐回椅子上去,手握兵书神情肃穆气势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提出疑问了,圆子在这儿解释一下
三兄弟名字中的“贤”是字辈,宗族中起名字时许多都加上,但叫或不叫却不打紧,有些是直接忽略过去的。
以上
☆、第七章
这事儿也算是彻底在大都落锤定音,一段时间之内,韦家被文人墨客口诛笔伐至过街老鼠的田地。毕竟温老爷在两淮官场上惯有清誉,如今去的轰动,简直是千古忠贤典范。然而家中的孤儿寡母却被人这样欺侮,更勿论韦家原本还受了人家恩情,如今委实太过分。
可这一起闹剧起头的实在是莫名。温家和韦家十几年下来没听说起过龃龉,韦府这样随意打人,难不成脑子进水了?
这疑惑在坊间叫人猜测了些天,不多久,韦家小姐要与温府退亲的事情自然而然的流传了出来。
这话还不是普通人说的,乃是温家的大长辈温老夫人亲自在女眷们的茶话会上谈及的。眉宇间辛酸愤恨难以言表,然而内里中心信息不容忽视,温府方才失势,韦家便忙不迭的要另寻高枝儿了!
赫!温家少爷的幸运前些年大都上下的公子哥儿们也曾谈笑过,然而这并不代表韦家这事儿就做的公道啊!趋利避害虽是人之常情,但做成这样难看的,也实在是叫人薄鄙!
不说韦家此刻如何焦头烂额,风口浪尖的温家三兄弟却聚在房内,逐字逐句的翻看才宣读完毕的圣旨。
皇帝终于想起他们了,于是兴高采烈的下了道圣旨让他们滚蛋。一个月之内不启程,后果自负。
当然原话比这个文雅十倍,不过估计也是拟旨的人润色的。那位皇帝陛下登基前就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马背上打下来的亲王功勋。他要是一开口之乎者也,那才要真正吓死人。
温炼七日后伤势也逐渐消退了,药没出问题,这让一直观望事态发展的温润舒了口气。
见他活蹦乱跳,韦氏也宽慰了许多。她原先病的险些卧床,也多亏温乐一粒药丸才恢复精力。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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