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渡莫名其妙。
“知道了,注意沟沟坎坎的地方,小孩经过这事多少会有点应激反应,没准会自己躲在什么地方。”骆闻舟说完,放下对讲机,转向费渡,“你看这像灵长类的爪印吗?没常识——陶然给你那垃圾杂毛猫,忘啦?你们这些小崽子,弄个什么都是两天半的新鲜,后边还得跟个收拾的。”
费渡先是一愣,随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原本半睁不睁的桃花眼倏地睁大了。
夜色在两侧车窗中呼啸而过,他好一会没接话,直到看见前方灯火通明,已经逼近女孩最初逃走的现场时,费渡才意味不明地开了口:“那么多年了,你还养着吗?”
“啊,不然呢,给你啊?你想要就赶紧抱走,就是千万别再给我送回来了,”骆闻舟想起骆一锅就手疼,不由自主地又伸手挠了挠,“车停远点,那孩子没准能留下脚印,别破坏了。”
费渡依言把车停在稍远些的地方:“你……咳,需要打疫苗吗?”
骆闻舟听了这句正常的询问,十分震惊——比骆一锅突然跑过来对他又亲又蹭还震惊,以至于舌头略微打了一下结:“不、不……不用,上次打的还没过期。”
一年十二个月,骆队有十一个半月都是“无敌状态”,给他开疫苗针的大夫建议他干脆办张“年卡”,从此零售该批发得了。
骆闻舟震惊过后,又忍不住脱口嘴贱了一句:“你突然这么孝顺,我有点慌。”
费渡敛去脸上异色,又拖起他那很讨人嫌的腔,似笑非笑地说:“关爱孤寡老人,人人有责。啧,漫漫长夜,跟猫作伴,想想都觉得凄凉。”
不知是费渡太衣冠不整了,还是骆闻舟自我感觉良好得有点走火入魔,他总觉得费渡嘴炮时飘过来的那个眼神有点勾引的味道,配合他那一声鼻子里哼出来的“漫漫长夜”,实在是十分引人遐想,以至于他嘴上一不小心有点过线。
“干嘛,”骆闻舟顺口耍了句流氓,“你就口头安慰啊?”
费渡:“……”
骆闻舟:“……”
这句过火的玩笑话音一落,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狭小的跑车里,气氛非常的难以描述。
骆闻舟恨不能把方才那句话怎么扔出去的再怎么叼回来,他哑然片刻,干咳了一声,不怎么高明地往回找补了一句:“以后逢年过节,别忘了拎个点心匣子看看爸爸。”
费渡勉强一笑:“还用顺便上三炷香吗?”
说完,两个人默契地同时下车,打算把方才的尴尬遗忘在无辜的跑车里。
骆闻舟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费渡:“话说回来,我记得你当时挺喜欢那猫的,后来怎么说什么也不肯养了?”
费渡一手扶在车门上,动作一顿,远处的灯光倏地扫过他露出来的额头与眉目,那些弧度像是雕刻而成的,有精心设计的轮廓剪影。
“宠物?”费渡一顿之后,若无其事地说,“我不喜欢养宠物,麻烦得很,那时候当着陶然的面没好意思说,再说……”
他抬起头,一侧的眉梢轻轻地动了一下:“没准是我还有虐杀小动物的爱好呢?控制不了自己,又怕跟陶然没法控交代,只有敬而远之,骆队,你觉得这个说法合理吗?”
骆闻舟愣了愣,直觉费渡这句话不是一个恶劣的玩笑,可还没等他从字里行间分析出什么,耳机里就传来了搜救队员的声音:“骆队,找到了女孩扔出去的警报器和一些脚印。”
胡老师遇刺的时候,雨已经渐渐小了,中巴车停泊的车辙没有完全被水冲走——当时司机在车头,绑匪被胡老师扑出了车门外,女孩如果要逃走,只能是从车尾跳车,往某个能避开车灯的方向逃,依着这推断,搜救队员们很快找到了几个少女的小脚印。
警犬循着踪迹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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