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沉默。
迟衡上前将他拥住,难受地说:“燕行,你到底想说什么?”
燕行移开目光:“你我之间,志不同,道不合。”
“从青竹寺开始你就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甚至在苦兹,在炻州,在灵城……可你从来没说过志不同道不合的话。”迟衡脸色肃穆,从一见面,燕行不是拒绝,就是僵硬的指责,他到底是想怎么样。
燕行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样冷冷地说:“你每次见了我都只做这一件事,在你眼里,我就是你发泄的工具?”
迟衡暴怒:“你|他|妈什么话!”
“……”
“你都胡想什么呀!我强迫过你吗?我从来没有强迫你做什么,即使是这种事情我也并没有说不顾你的想法!你以前还说过,和我即使只做那种事情也很开心的。现在告诉我不愿意,你让我……你要觉得做得太多,可以直接告诉我,今天忽然发难这不是很莫名其妙吗?燕行,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吗?”迟衡握紧了拳头,似乎回到泞州,燕行不再像从前了!
燕行终于直视迟衡的眼睛:“我变心了!”
变心了!
“你说什么?”迟衡的心口被撕了一下,如鞭子狠狠鞭过心尖一样,他难以置信地望着燕行。
“在你离开的日子,我喜欢上了玄赤。对不起,迟衡!”
燕行说得飞快,但目光是那么坚定。
迟衡全身的血液冻住了,脸色铁青,握紧了拳头,关节因太过用劲而咯吱咯吱的响,额头的青筋一根一根地爆出:“燕行,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那个混蛋在哪里!”
“……”
“我是没有按约回来……你是开玩笑吧?”
“我是认真的!”
迟衡瞬间爆发了,一把将燕行推在树上,狠狠一巴掌挥过去,眼看要碰着燕行的脸,手急转直下扇在了肩膀上。燕行被扇得歪了一下,又迅速站正了,闭上眼睛,一副任迟衡打骂的样子。迟衡却没法狠心扇第二巴掌,手指狠狠地抠在他肩膀上:“告诉我,那混蛋在哪里!”
燕行闭眼:“跟他无关。”
迟衡愤怒地爆了一句粗话:“你|他|妈是欠人艹啊!两个月不见你就能招惹上别人,你……”
“放开他!”
迟衡颈弯一凉,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万籁俱寂了。
迟衡慢慢地放开了燕行,咬了咬牙,缓缓地转身,玄赤手执长剑站在身后,半敞着梨花白薄裳,目光冰冷。
口中一股甜腥涌上,迟衡差点把牙齿咬断,他气得心都快跳出了,血液到倒转逆流一样,冲着玄赤一脚飞过去。他动作极快,快如闪电。
脚瞬间踢过剑柄,剑脱手而出,迟衡又一脚踹过去,径直踹在玄赤的腿骨之上。玄赤反应也很快,飞速一退,劲腿猛然一扫,腿骨狠狠相撞,玄赤面露痛色。
迟衡也痛,但胸口的愤怒远远大过了痛。
他挥拳直直打向玄赤的脖子。
玄赤不甘示弱地反击,两个人在院子里打得飞沙走石。迟衡气在头上,每一招都带着满腔怒火,拳锋嚯嚯。不一会儿玄赤就撑不住了,好几次闪躲不及被迟衡揍了好几拳。
也是玄赤始终不得劲,终于被迟衡逮着空隙一脚撂翻在地。
狠狠踏了一下。
玄赤在地上滚了几滚,试图躲开攻击。
迟衡挥起拳头狠狠揍了几拳又用劲全身力气大脚踹了过去,他的力气岂是一般力气,两脚踹下去听得两声惨叫。
听见那惨叫迟衡快意无比,还要再补几脚,忽然一股劲风袭过来。
迟衡本能一闪。
回身要挥拳过去,在拳头几乎到达时狠狠收住了。
竟是燕行。
趁着他恍神之际,燕行如飞鹤一样,像飞鹤一样护在玄赤身前,手执一把利剑指向迟衡,眼中满是痛苦,一字一句地说:“迟衡,你要是气愤向我发泄就好了,不关玄赤的事。”
同样是被剑指着,刚才是无端的愤怒,现在是无边的痛苦,迟衡又气又堵心,浑身发抖指着燕行:“你让开!”
燕行目光悲痛而执着。
迟衡奋不顾身飞身上前要拽燕行,燕行却以为他还想伤玄赤,一剑挥过来。血从迟衡的手臂上喷涌而出,不可遏制,无法遏制。
迟衡停下了,他望着燕行,拳头忽然失去了力气。
燕行将玄赤扶起。
地上的玄赤浑身狼狈,鼻青脸肿,但嘴角却是得意的笑。
迟衡一腔热忱慢慢的变成了灰烬灰飞烟灭,看着燕行带着玄赤一个飞身掠上院墙。迟衡想喊,喉头哽塞,喊不出;他想动,浑身如铁石压身,虽然没有点中穴位,却分毫动弹不得。他想提起拳头狠狠地揍玄赤一顿、揍燕行一顿,可越想用力心口越疼,疼得连拳头都攥不起来。燕行站在石墙上,回头望了一眼迟衡。
二人对视。
华裳拂过满枝红杏,燕行低低地道了一声:“对不起,迟衡!”
三天后,纪策和石韦领兵归来。
发现本该百花争艳的将军府一片肃杀,那些梨花李花杏花都光秃秃的,不要说花,就是叶子都不见了,树干伤痕累累,还有好几棵合抱的大树都倒下了。纪策大惊,以为出什么大事了。管家吭哧吭哧跑过去来,压低了声音说:“纪副使,你可算回来了,将军这几天是要气疯了!”
疯?如今胜战归来高兴还来不及呢。
喜欢[强攻]行戈请大家收藏:(m.aszw.win),爱上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