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有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发现自己表情是有点不对劲,但还远没到脸红的程度,就松了口气吼陈嘉树:“放屁,谁脸红了!”
“啧啧啧,都开始心虚了,不对头啊不对头。”陈嘉树咂着嘴。
言小有被他说得耳根愈发得烫,偏过头做出一副懒得搭理的架势,“有病吃药。”
陈嘉树还是嘿嘿地笑,心里想着江心这小子还真厉害,居然真得快把人搞定了。
当然,快被搞定的某人还不具备身为当事人的自觉性。
言小有就是觉得自己很奇怪,明明昨晚已经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给压下去了,可一觉醒来它们却又活跃起来,跟跳跳糖似的在脑袋里面上窜下去,死活不让人消停。
晚上吃完饭回去,言小有在走过江心家门前时还刻意在铺着地毯的走廊上放轻了脚步,做贼一样拿出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自己家门,迅速闪身进去,又尽量不发出声响的把门合上。
“呼……”完成这一套“高难度”动作后言小有长长舒了口气,舒完气他才意识到一件事:他好像真的在心虚。
“什么鬼……”言小有胡乱地揉了两把自己的头发,走到沙发边上往下一躺,一条腿架在扶手上,另一条腿撑着地,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目光直视天花板,开始默默地思考起人生哲学。
思路在天马行空地跑,但不是往前跑,而是倒退。
言小有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想起以前的事。
他想到当年他爸妈刚刚离婚又分别跟别人结合,他跟着他妈,随着继父一起离开以前生活的城市,来到d市。
他想到继父一直不喜欢他,不愿在家里看到他,而他妈也很快怀孕,顾不上管他,戴老师就把他领到了自己家。
他想到自己刚到d市时人生地不熟,又刚经历家庭的变故,整个人变得内向又孤僻,内心越是孤独他就表现得越孤僻。
他想到那时班上的同学都不喜欢跟他来往,说他阴郁,没有人想和他交朋友。
然后,言小有想到了江心。
那是他少年时生命中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他终于认识了一个愿意毫无保留接受他的人。
虽然比他低了一级,但江心在很多方面所显示出来的个性都要比他成熟得多。在他还处在一个内心极度缺乏安全感、并且渴望他人关怀的状态时,江心已经懂得如何给予他人安全感和关怀了。
虽然江心总说他是自己的榜样,总说能认识这样一个师兄很幸运,他自己也经常开玩笑说江心崇拜他,但其实言小有一直都觉得他们两个人能够相识,自己才是更幸运的那个。
有了江心,他才有了朋友,有了陪伴。
江心还“买一赠一”,附赠给他一个魏之予,虽然俩人从小到大各种争吵就没停过,但朋友就是朋友,十几年的交情不是靠吵架就能吵断的。
言小有想到自己和江心认识这么久了,与其说他是习惯了江心对他的照顾,倒不如说他真正习惯的是江心这个人。
言小有想象不出如果没有江心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就算能再出现一个人像江心那样照顾他、甚至比江心的照顾还要无微不至,那也取代不了江心在他心中的位置。
独一无二,千金不换。
言小有的眼睛眨了眨,长时间保持睁开的状态让他的眼睛又酸又疼,稍微一闭眼前就幻化出无穷色彩来。言小有沉浸在这斑斓的色彩之中,大脑却猝不及防地向他抛出一个疑问,让他来不及闪避就硬生生地撞了上去。
言小有,在你心里,把江心当成什么人?
师弟。
仅仅是师弟这么简单吗?
不然呢?不然还能是什么?
眼前的斑斓骤然消失,言小有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开始考虑这样的问题……
“师兄?”
言小有无奈地笑了一下,心说自己都思考得魔怔了,幻听都跑出来了。
然而两秒后又是一声,“师兄?在家吗?”
言小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幻听,声音是从门口传来的——江心来了!
一瞬间全身竖立起的汗毛让言小有莫名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惊惧感,他蹭得一下跳到地上,一路“啊啊啊啊啊”地跑进卧室,边跑边喊“你稍等一会儿”,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了衣服拉开被子就躺了进去,用力喘了几口气后才又对着门口喊:“自己进来吧!”
听到门被打开,言小有顿时像个“奸夫”一样把自己用被子裹了个严严实实。
江心莫名其妙地走了进来。
来到言小有的卧室,他更加莫名其妙地看着床上这一团“粽子”,莫名其妙地问:“师兄,你干嘛呢?”
“发汗……”言小有的声音从“粽子”里头闷闷地传了出来。
江心眉头一紧,坐了下来,“发汗?你发烧了吗?让我看看——”
“——诶别别别!”言小有用自己圆滚滚的“身体”把江心的手给弹开了,他又往床里面滚了滚,继续闷闷地说:“我没发烧,就是想发发汗,排排毒,你不用管我,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江心笑出了一脸无奈。他这时也想到了昨晚的事,所以大概能明白言小有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了。
他伸手在“粽子”上面拍了拍,“粽子”立刻往里滚了半圈,再拽一拽“粽叶”,“粽叶”登时裹得更加紧密。
江心忍不住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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