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亦池先生,我是国家体育频道现场记者周辉,请问您有时间接受我的采访吗?”一个年约三十岁左右戴着眼睛的男人手里举着麦走过来,胸前还挂着记者证。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扛着摄像机身披工作服的摄影师,橘红色的马甲上有着国家体育频道的标志。
作为经理的张成见这个记者有些眼熟,而且心里也明白国家体育台的记者的邀请对于现在的安亦池来说,是不好拒绝的。可想到是安亦池没有接受记者采访的经验,而且话说出来向来都不带拐弯,头就大了。
想到这,他只好上前道,“记者先生,你好,我是高乐球队的经理。”
周辉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站出来的不是安亦池的经纪人,而是他球队的经理,当然他可能忘记对于小球队来说,经纪人这种基本上是不需要的。随即他便礼貌道,“高乐队这场球踢得十分精彩,这场赛事的直播收视率非常的不错,恭喜你们球队获得此次胜利。”
“多谢,多谢,也是靠大家一起的努力才有这成绩,”张成看了眼四周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以及对方球队的球员,“不如二位到我们球队休息室休息一下再采访,安亦池那孩子今天也跑了全场,我怕他说话没精气神,这不是让观众朋友笑话?”
见对方配合,周辉也笑着答应,张成立马示意让后勤人员把两人往休息室领,而他则把安亦池拖到一边,提醒他要把话说得漂亮一点,得体一点,甚至要感谢国家的栽培,安氏集团和h市的关心。
安亦池茫然的点头,心下却有些不解,国家给了人安静踢球的环境,也给了球迷娱乐的空间,这本就是该感谢的,怎么成了漂亮话了。几十年前的战乱时期吃不饱穿不暖又有谁会有精力来玩踢球这种不能创造粮食的娱乐活动?
师傅曾经说过,一个人抱着感恩的心态看待世界,那么也会得到世界的感恩,如果抱着仇恨的心态看待世界,世界于他便是冷漠无情。
所以向来听师傅话的安亦池便是个爱国爱家爱生活的三好少年,这种听话甚至让他的师傅一度怀疑这个孩子被家人抛弃的原因是脑子不太好。
进了休息室,安亦池便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一边等着记者的采访。
“安亦池先生,你好。”
“记者先生好,”安亦池对着镜头还有些不自在,笑得有些腼腆。
记者周辉见到眼前的球员脸上那种干干净净的表情,一时间竟有些怔忪,也有些遗憾,这个干净的孩子在这个圈子里再呆些时间,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国家台记者问的问题都很正统,几乎所有的问题都围绕着足球以及亲人打转,并没有如一些小报般,打听人的八卦,加之周辉对这孩子第一眼有些好感,所以也没有刻意的刁难。
“据我们所知,亦池现在还差还19天满18岁,你的家人支持你做足球运动员吗?”周辉把话筒递到安亦池面前,安亦池见对方支着话筒微微弓腰的动作有些难受,便体贴的接过话筒,然后用左手挠了挠自己短短的头发,“我的叔叔知道我在踢球,不过他好像没有说过反对的话。”
“那你的其他亲人呢?”周辉察觉对方脸上似乎有些不解,便进一步解释道,“毕竟你现在还年幼,也许你的家长更希望你去上学或者做别的什么,据我所知,足球训练很辛苦也很枯燥的,这样的苦你受得下来吗?”
“这个不算什么,”安亦池不在意的摇头,对于他来说,足球训练比他小时候练功轻松得多,“我只有叔叔,父母没有见过,不知道会不会反对。”要是师傅在的话,说不定只会夸奖他能赚钱买米买菜了,不过转念想到师傅此时不知道去了何处,他赢球后的喜悦也消散了不少。
听到这个意外的回答,周辉声音低了一分,面上露出愧疚之色,“我很抱歉。”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没有父母,所以才问出了平常问其他运动员的问题,看到对方说出这句话后黯淡下去的眼神,他突然觉得记者这个职业,有时候也会扮演残忍的角色。
“你不知道有什么好抱歉,没事,”安亦池那分失落来得快去得也快,见记者脸上带着歉意,忙道,“我真没事。”说完,还咧嘴笑了笑。
这一笑,让已经三十岁的大老爷们心里酸涩起来,匆匆问了安亦池几个问题与他合影后,便带着摄影师走了,即便张成再怎么真诚的叫他与球员们一起去庆祝,他无法再看那半大少年脸上单纯的笑意。
众球员目送着这位知名记者带着摄影师踉跄而去,纷纷摇头,又是一个被虐心的。再回头看了眼一手抱着饮料瓶喝水一手玩手机的某人,他们扭头各自默默做事。
从那以后,周辉的报道中,经常见到关于安亦池的良性报导。而采访的当天夜里,他把自己与安亦池的合影放到微薄上,还打下了一段话。
“这是个单纯却又坚定的孩子,我祝福他!”
他没有提及安亦池的那些表现,甚至没有提安亦池如何的坚强,因为这个社会太复杂,他不知道自己如果真的对那孩子太多夸奖,会不会被有心人当做是炒作。所以,一句祝福便足够了,老天夺去一个孩子本该享受的亲情,总该会补偿他些什么。
看着手里的照片,周辉把它小心的放入相册里,他有种感觉,这个安亦池也许会给疲惫不堪的中国足球带来一丝生机。
那段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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