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勉看了他一眼,本想生气,可看着临清愧疚难当的模样,就无论如何发不出怒来。他叹了口气,道:“罢了,你有你的顾虑,我没道理同你生气。”
临清听他这样说,愈发觉得歉疚,“周大哥,我……”
周勉笑笑,“别说了,这件事我就当做不知道罢,你让柳玉郎放心,我不会同旁人讲的。与人交往,看的是相性,喜欢男的喜欢女的,都是个人选择,我非因循守旧之人,不会因此就看不起他的。”
临清十分感激,颤声道:“谢谢你周大哥,琴晚怕耽误柳大哥,我才同他出主意,要他扮作柳大哥的表弟,我们并不想欺骗你……”
“都说我没生气了,你怎么还要哭呢?”周勉用拇指擦擦他的眼角,笑道:“我是那样不讲理的人?我只是有些失望,你没同我说实话,你我认识这么久,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周勉的为人?我怎会因为柳玉郎有个男夫人就同他划界限?不过算了,你这么做有你的原因,我没资格责怪你。”
临清听他这样说,前一会儿欣喜,后一会儿又觉得愧疚了,周勉对自己诚心相待,自己却还对他心存戒备,实在不算厚道。
“周大哥,对不起……”临清的眼眶又红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为自己辩护,只能低着头向他道歉。
周勉揉揉他的头发,道:“怎么又哭?”
“我,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临清嗫嚅道。
“行了,不说了,我知道的。”周勉道,“周大哥也有事情没同你说实话,不该怪你。”
临清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什么事情?”
周勉对上他明亮的眼睛,有片刻的失神,压在心里许多年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其实我同柳玉郎一样,也是断袖。”
临清立刻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周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为自己这样轻易说出藏了许久的秘密感到惊讶。他虽诚心与临清交朋友,但这个秘密毕竟是连最亲的亲人也不曾吐露过,怎对了一个相识才一个多月的小公子说了出来?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周勉不是纠结不放之人,自嘲地笑了笑,道:“一时嘴快,吓着你了吧?”
临清连忙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只是有些惊讶。”
“惊讶什么?”
“周大哥你看着不像……”
周勉失笑,“断袖还要看面貌?莫非得在自己脸上刺上标记,叫人一眼就看出来才算数?”
临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周大哥,我不该乱问的。”
周勉不在意地摆手,“无妨,我若不愿说,你便是问了我也不会答的。”
“那你为何……”
周勉洒然一笑,没有回答,转道:“刚才我确实有些失望,但现在反而觉得高兴了。现下民风虽然开放,可我毕竟官职加身,县老爷又是我舅舅,心里这点念头不敢外显,怕遭人话柄,叫我舅舅生气。如今知道有人与我是同道中人,心里倒觉得宽慰了些,往后有什么不敢对人言的苦恼,倒可以与你们商量一二。”
临清道:“周大哥有什么烦恼,临清愿意替你周大哥分忧。”
周勉望着他真诚的眼睛,心中一动,张嘴道:“那你愿不——”话刚到嘴边,又戛然止住。
临清不解道:“什么?”
周勉笑了笑,“没什么,以后再说也不迟。”
临清一知半解的,也不好意思多问,方才就是自己多了句嘴,周勉一时冲动吐露了自己的性向,临清生怕再套出什么秘密,让周勉以为自己这样不体贴。
周勉要去巡街,临清暂时同他告别,望着周勉走远的身影,心里松了一口气。
周大哥真是个好人,自己瞒了他这样重要的事,他都没有怪自己,还同自己说真心话,临清越发觉得这人是个很好的朋友。
既然周勉也同他们一样,临清想着,什么时候也将自己同沈絮的关系告诉他罢,并没有其他目的,只是单纯不想把周勉蒙在鼓里。
毕竟是要做朋友,就不该有所隐瞒,临清这样想着,决定下回再见到周勉时,就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他往回走着,遇到了柳玉郎和琴晚。
琴晚着急地问他情况,临清细细说了,安慰他道:“你不要着急,周大哥没有生气。”又把周勉断袖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柳玉郎同琴晚不无吃惊,同时亦觉得欣慰,周勉不仅不反对,反而也是这样的,这叫琴晚的担忧全化了烟云。
柳玉郎午憩时间快结束了,要回衙门做事,临清便同琴晚结伴回家去。
路上临清问琴晚同柳玉郎如何了,琴晚很是不好意思,知道自己误会了柳玉郎,还叫柳玉郎和自己的事被别人撞破,心里不无难受。柳玉郎却没有责备他半句,反是安慰他“知道便知道了,大不了辞了师爷的职回村里种地”,琴晚愈发感动,决定再不为这些小事同他闹脾气了。
虽然闹出了一场不大的风波,但能让琴晚放下心结,真心相信柳玉郎,临清心里还是高兴不已。看着琴晚嘴角含笑的模样,临清不由羡慕,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像他那样,有一个人这样喜欢着就好了。
可惜那呆子……
想到沈絮,临清就要叹气。
他知道自己该知足了,在沈府受了一年多的冷落,此时能够同沈絮朝夕相对,已经是自己的福分。可人的本性就是这样,得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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