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弘,没事儿吧?你不要告诉我你晕车啊!”高夏阳看段亦弘苍白的脸色,担忧道。
“有点,昨儿晚上喝了太多酒,头晕。”段亦弘揉着太阳穴道。
陆适下车走过来,看了看段亦弘的惨样,没说什么自个儿打开车后备箱,提了一个小箱子出来。他把小箱子放到段亦弘手里,语气一贯的平平淡淡:“里面有药,自己吃了。”
高夏阳对段亦弘道:“我去帮你拿瓶水。”
段亦弘这时候也管不着什么了,坐回车里,打开小箱子,里边儿的应急药品应有尽有,但是外面的包装他没见过,而且上边写的全是英文,他怎么看也看不懂。
陆适看段亦弘在那儿挑了半天没挑出什么东西来,索性坐到他身边,帮他拿了止头痛的、晕车的药,又耐心帮他把包装盒拆了,把药放到他手上:“把这些都吃了。看不懂字你还看不懂图?你侄子估计都懂。”
段亦弘瞬间觉得自己的智商被狠狠地鄙视了,他白了陆适一眼,接过高夏阳递过来的水,把药吃完后,才不甘愿道:“我这样是因为谁?”
“嗯,因为我。”陆适坦然承认。
段亦弘:“……”
高夏阳在旁边看着这对未来连襟的对话方式,心里头总觉得十分古怪,一个令他震惊的想法忽然掠过他的脑海,他皱了皱眉,目光在陆适和段亦弘之间扫了一个来回,按捺住脱口欲问的冲动,想着好好地观察观察他们一段时间再说。
陆适和高夏阳先下车布置钓鱼用具去了,段亦弘坐在车里缓解缓解,不得不说,现在他与陆适的相处模式十分微妙,陆适明显是有所企图的,而他想躲开这些他早已用身体体验得清清楚楚的企图,但同时又不想让对方占到便宜,所以一心要图个让对方吃瘪的方法,这么一来二去,他只找到了口头上的,但是也非常失败,他通常都被对方给堵了回来,而且毫无还击能力。
这么看来,和陆适杠上实在是个既费体力又费脑力的活儿。
等到段亦弘下车,河边的两人已经钓上了,两根鱼竿支在那儿。阳光正盛,高夏阳坐得懒懒散散,还戴着一副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雷朋眼镜,看起来跟睡着了似的;陆适则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一根烟,头望向别处,目光根本不在鱼竿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亦弘失笑,这俩人是来这钓鱼的么?拍画报还差不多!
段亦弘在高夏阳旁边坐下,顺带帮他看看鱼竿,这小子自己说要来钓鱼,结果把这坑坑洼洼到处污泥的地方当海滨浴场,耍帅晒太阳浴来了,鱼饵被吃掉了也一无所知。
段亦弘把鱼竿收线重新放上鱼饵再投进河里,在一旁安静的等,钓鱼最怕吵,声音太大会把鱼都吓跑了,三人默不作声,静静地坐着。
段亦弘无意间眼神飘到陆适的方向,发现陆适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眼神慵懒而柔和,两人眼神相交片刻,段亦弘迅速把目光转回到高夏阳的鱼竿上,段亦弘刹那间心跳加速,觉得自己似乎在陆适的眼睛里看到了别的什么情绪,不同于往日的强势与探究。
他想如果一开始陆适的目光是这样的,他也许也不会有针锋相对的念头了,或许他们可以试着坐下谈谈,或许现在陆舒已经真正成为他的妻子了。但事实却远不是如此,段亦弘真觉得高夏阳说得对,这恐怕真是一场持久战,而且他还必须做好战败的准备。
而旁边的高夏阳眼睛虽然藏在墨镜底下,看似在打瞌睡,其实早就把段亦弘和陆适两人的眼神互动观摩了个遍,他觉得已经不用再猜了,段亦弘一向傻乎乎的,看人看事儿也总要慢个半拍,他单看陆适的眼神就足以说明问题了——作为同类人,他很明白陆适深沉的眼神下隐藏着的,是赤|裸裸的男人的性|欲。
眼前的鱼竿忽然一动,段亦弘眼疾手快的抓住鱼竿快速收线,鱼竿底下的似乎是条大鱼,他用力收着线,那条鱼却死死地咬住将线往下拉似的,旁边高夏阳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大手立刻包住段亦弘的手,两人一起把鱼提了上来。
“是条大鱼啊!这些年已经很少见到了。”高夏阳还抓着段亦弘的手不放,段亦弘也不甚察觉,他看着在地上乱扑棱的鱼笑道,“带回去晚上弄个鱼汤给小宇喝。”
高夏阳也笑道:“段宇的亲爹娘都没你疼他,干脆叫你哥把他过继给你算了。”
“他是我侄子,宠他应该的,没必要过继,想要孩子将来让你嫂子生就是了。”段亦弘一时兴奋道。
话一说出口,场面立刻变得尴尬起来。
高夏阳瞥了一眼陆适,发现陆适关注的焦点似乎不在段亦弘说的话上,反而是在……自己的手上。他挑衅地看向陆适,把段亦弘的手握得更紧了,跟宣誓主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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