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苦又臭的药汁入喉,凤凰嫇的脸立刻皱成一团,险些没吐出来。
“快喝。”他的样子好像很不耐烦,又一勺迅速递上。
凤凰嫇简直想哭:“好恶心……好难喝。”
顾凌遥眼一瞪,示意他别磨磳。
等到他将整碗药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喝下后,凤凰嫇已经累得快倒下去了,同时眼里被苦出了眼泪。
顾凌遥却似乎挺满意,脸色稍霁,放下手上的东西,然后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不过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动作,两人却同时愣住了。
凤凰嫇维持着泪眼汪汪的模样,嘴巴微张,傻傻的,无法动弹。
顾凌遥轻咳一声,端正的脸上悄悄爬上一抹晕红,讪讪地收回手:“咳……你……头发乱了。”
“哦。”凤凰嫇也有些尴尬,明明以前什么样的场面都认识过了,现在居然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举动觉得不好意思,也真是见了鬼了。他无意识的撩了撩垂到颊边的长发,突然一阵发怔,随后整个人都烦燥起来:“我的天,脏死了,臭死了。”
想到之前呆在那种又脏又臭的地方,里面蟑螂老鼠满地爬,他到现在还没有好好地洗过澡,就觉得全身上下好像有无数不知名的小虫在爬,痒得他差点整个人跳起来,他快急死了,但此刻仍然虚弱,只能有些而无力艰难的扯着身上的衣服,嘴里喃喃嫌弃道:“恶心,真恶心。”
眼看他这么一拉一扯的,胸襟敞得更大,就要从肩膀滑落了。顾凌遥按住他,硬梆梆地吐出一句话:“你又怎么了?”
凤凰嫇抬手虚虚地指了一下门,说:“叫人准备热水来,我……我要沐浴,现在,马上。”
顾凌遥表情有些古怪:“你……要沐浴?现在?”
他小口小口的喘气,无比坚定的点点头。
顾凌遥叹了口气,转身出门。
当屋子里摆上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水时,凤凰嫇黯淡的双眼这才有了点光亮。
顾凌遥好心将自己一套没有穿过衣服借给他,本想退出去,但看着床上那人挣扎着要站起来后一副随时摔倒的样子,就实在移不开脚步。
凤凰嫇现在只想着快点把自己弄干净,什么也不顾了,硬是凭着一股蛮力站起来,哪知刚跨出一步,就整个人向前狠狠栽倒。
顾凌遥身影一闪,已眼疾手快抱住他。因担心弄到背上的伤口,他的胳膊是从他胸口环过去的,另一只掿在他腰上,牢牢将他稳住。
凤凰嫇被他半搂半抱在怀里,意到自己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就觉格外气馁和难受,兼又扯到伤口,疼得眼眶微微发红。他死死地咬住唇,任凭那人将他抱回床上。
顾凌遥真是被他打败,他发现自己现在看不得这人受伤难过的样子,那会让他心里不舒服。
所以他几乎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我帮你吧。”
所谓的帮,就是让凤凰嫇靠在床头,让一头长发垂下来。
他先用木梳将他头发理顺,然后用沾湿的布巾帮他从发根到发梢一缕缕擦过去。别看顾凌遥平时冷冷淡淡的,做起这种琐碎而枯燥的事情来丝毫没有半点不耐,他的动作是那样温柔而且平缓。
凤凰嫇懒洋洋地眯着眼睛,舒服得快睡过去。
“凤凰嫇?凤凰嫇?”有谁在耳边低低叫他的名,凤凰嫇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把衣服脱了。”
“什么?”凤凰嫇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睡迷糊出现幻听,傻呼呼的问了一句。
顾凌遥显然不是在同他开玩笑,脸上的表情四平八稳的,连眉毛也不曾抬高一寸,但语气有些不自在道:“你自己来还是要我动手?”
凤凰嫇这才醒过神来,觉得分外困窘,脸上闪过一抹异样的嫣红,低着头不敢看他:“我自已来。”
他强忍着剧痛满头大汗地将上衣脱去,顾凌遥拧好的布巾就递过来了。
两人皆无话,屋子里静得让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顾凌遥自始自终都冷着一张脸,他专注着手上的动作,仔细而又小心地擦拭着他的身体,没有多余的一句话或异样的眼神,仿佛他现在已化身为济世仁德的大夫,在他眼里只有伤者,没有性别之分。
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是这样,凤凰嫇就越觉得尴尬难堪,短短的一柱香时间他却觉得过了千年百年那样久,直到对方的动作停下,他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你……还要继续么?”顾凌遥斟酌着用词,神情终于有一丝犹豫,像是在紧张,也像是在抗拒什么。
凤凰嫇愣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他原本想拒绝,但身上黏腻的感觉他一刻也忍受不了,便轻轻嗯了一声。
顾凌遥内心似乎很犹豫,挣扎了一下才动手褪去他的裤子。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两条漂亮笔直的长腿慢慢出现在眼前,双腿的线条流畅漂亮,就如女子一般白皙修长,只是上面有隐隐几道旧伤痕,看不出是被什么所伤,但这么突兀的横亘在上面也显得格外刺目。
顾凌遥的神情依旧淡然,只是垂下的眼帘显和微微抿起的唇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不自在。
凤凰嫇将眼睛闭上,感觉到湿热的布巾贴在他下腹处然后向大腿滑去。
然后,对方的动作却突然僵住了。
凤凰嫇有些疑惑,忍不住朝他投去询问的眼神,却发现对方正盯着他下半身某处看,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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