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口中说出这种话还真是讽刺。」天海皮笑肉不笑的平视着蒂尔,目光随后又放到了韩森身上。
韩森脸上一下子又堆了满满的无奈。
「呿呿!人家哪有你过分?」
「就有。」
「我看你们两个差不多吧。」
「啊,不要争了嘛……」
——有够吵的!
苍武若坠迷雾之中的意识浅浅地化开,渐渐明朗、清晰了起来,然而头脑却依然沉重、钝钝的,太阳穴抽痛着。伴随着晕眩感,耳朵嗡嗡地耳鸣着。
「好吵……」苍武睁开困倦的眼皮,白光大量入射,刺的他眼睛犯疼。
吸了口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干燥空气,喉咙干裂的像是要炸开一样,苍武艰涩的吞了口唾沫,四周依旧响着此起彼落的交谈声,争辩着,其中有陌生的声音也有熟悉的声音。
身体既无力,又全身酸软,仿佛大病一场过的感觉,逐渐恢复知觉的四肢和躯干,忽然集中在腰臀之间火烧似的疼痛。
苍武一时没意会过来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楞楞地对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了会儿傻,直到视线向右移到了金发男人冷峻纤细的侧脸上……
韩森看着两个男人一个女人左一句右一句的激烈争辩着,只好那边赔笑这边也赔笑的,深深地叹了口气,抬眼却看见躺在病床上裹着被单的人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清俊的双眼瞪着身旁的金发男人,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医生……他、他还好吧?」韩森拉了把女人的白袍大衣,伸手指向床上的男人。
「啊。」绘梦罗罗眨了眨有着浓厚睫毛的眼皮,原本争论着的三人全都静了下来。
天海转过头,那双他十分熟悉的曜黑眸子正瞪着他,狂乱的迸射出各式各样的讯息——愤怒、焦虑、恐惧、悲叹……就是没了从前的那种倾慕和信赖。
「武……」天海伸出了手,想摸上苍武黑发交错覆盖的额际。
苍武盯着朝他覆来的手,就好像是在天空盘旋的秃鹰,忽然俯冲而来……这让他想起了被侵犯当时,天海伸手捂住他嘴的画面。
「别碰我!」他狠狠地,从咬着牙的嘴里吐出这些话语。
啪的一声,天海缩回了被苍武打红的双手。
苍武就像只受惊的野兔般弹起身,然而当脚一踩到地面,他才发现根本找不到腿部的施力点,腰部、臀部的酸疼令他整个人重重的跪倒在地上。刚起身的一瞬间就伴随着强烈的晕眩,等一跪倒在地,胃部的压迫更让他感到了剧烈的恶心感。
「唔……呕呕……」苍武跪在地上开始狂呕了起来。
「起来这么急做什么?你看,副作用也跟着来的急吧!」绘梦罗罗伤脑筋的按了按太阳穴。
天海啧了声,卷起一旁的被单披在苍武光裸的身子上:「绘梦,借你的浴室用,我帮他清洗一下。」
「好。」绘梦罗罗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张卡片给天海。
「另外,请帮我通知雪洛伊,叫他来一趟。」天海强硬的扛起了苍武,半拖半拉的将他带出医护室。
「是是,还真是大少爷个性。」绘梦罗罗翻了翻白眼,看向地上的一片狼藉,头疼吶——
「哈哈,他本来就是娇生惯养的嘛。」蒂尔吁吁的吹了声口哨。
「喂,蒂尔。」绘梦罗罗将身旁的韩森往怀里一拉,韩森差那么一点点整个脸就要埋进她宏伟的胸部里了:「这小家伙借我,让他帮我先清理清理地板再回去。」
「咦!为什么?」蒂尔瞪着一脸僵硬、耳根子发红的韩森,不悦的嘟起了嘴。
「当然是因为方便呀!你又不会清……别啰唆了,把他借我,下次要是感冒我就不开药丸改开感冒糖浆给你吃。」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喔。」
将卡片插在卫浴室旁的闭门锁匣上,天海将一身狼狈的苍武推了进去,刚才一路拉拉扯扯的过来,苍武身上又添了不少新伤。
苍武瑟缩在角落,那双斜睨着天海的黑眸内,是极为纯粹的敌意和不信赖感。
天海从鼻息间轻哼了声,伸手打开卫浴间的热水,白色蒸气便和温热的水珠哗啦啦的落下,打在苍武的身上。
天海从迭放在一旁的罐子内随手挤了些沐浴乳,像抓小狗一样的把苍武抓了过来,便在他身上抹开。
原本只是戒备的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的苍武,当天海的手指一碰上了他的肌肤,他几乎是反射动作的出拳就往天海脸上砸。
天海防备不及,硬生生的接下了他这一拳,红肿和血丝立刻在他眼尾旁渲染成一块。
「你这家伙,是真的疯了吗!」苍武攥紧了拳头,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
天海拭去脸旁的血丝,宝蓝色的瞳孔内是不变的冷冽,他凝视着苍武,像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却带着几分压迫的气焰。
「我是疯了,那又怎样?」
天海袭来的身形让苍武惊吓地略略退了两步,但在狭窄的空间内他根本无处可躲,背部贴上冰冷墙面的同时,天海已经攫住他,整个人罩在他身前。
热水同样的淋打在天海身上,朦胧雾气中,他的金发就像是打了层柔焦光,然而双眸却是清澈过分的湛蓝,冰冷的凝视着苍武。
苍武和天海相视着,一时间要脱出口的谩骂全都梗住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他不知所措的惊悸和怒意。
「如果你挣扎,我不会像以前那样让你,而是以力制力;如果你抵抗,我也不会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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