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们看了焰火回来,在外屋里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也不知道二少爷什么时候睡下?”柳儿坐在小凳子上,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炭火。
“怎么了?”叶儿随口问道。
柳儿顿时来了精神,兴致勃勃道,“我刚才去茶房沏茶,听她们说,今儿个王嬷嬷高兴,正帮着大家伙儿看脚相呢!”
叶儿掩着唇笑起来,“你这傻丫头叫人给诳了吧!只听说有看手相的,哪有看脚相的?真真是个傻子!”说着还拿指尖在她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
“才不是呢!真的就是看脚相!”柳儿跺跺脚,急红了脸,认真道,“王嬷嬷说了,那是他们家祖传的独门绝技……不但能看富贵姻缘,还能算来年运程,青雨她们去年就算过,都说准得不行!”
“那要怎么相呢?”叶儿满脸困惑,“难道真要脱了袜子看脚不成?
“还不止呢。”柳儿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得意表情,“须得在脚底抹了灯灰,踩在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印子脚掌像歪桃子的将来嫁的远,脚跟像生姜的福气好……”
“那……那要是脚臭呢?”一个穿橘黄色棉袄的丫头红着脸小声问。
还不等柳儿说话,叶儿先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不用问王嬷嬷,我就知道!”
“是什么!”其他丫头奇道。“你快说呀!”
“那脚臭的呀……”叶儿一手捏着鼻子,另一手还故意扇了扇,“可不就像那臭咸鱼要翻身了嘛!哈哈哈哈哈哈哈!”
“胡说!嬷嬷才不会像你似的就爱捉弄人!”橘黄色棉袄的女孩涨红了脸,作势就要打她。
几个丫头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要是真那么准,待会儿等二少爷睡了,咱们也去找她给咱们算算。”
“嗯嗯嗯,我也去我也去!”
陈逸斐听着外面叽叽喳喳,还以为是苏谨晨回来了,才刚走到门口,却听到丫头们的玩笑。心想自己这阵子受伤,敬自斋的下人也都很是辛苦了一番,遂笑着走出去,大方道,“也不必等我睡了……你们且去茶房提壶热水来,就都出去耍吧。”
丫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虽乐意得不行,可面上又有点不好意思。
这里面叶儿年纪最长,听陈逸斐这么说,不由迟疑道,“要是我们都走了……您跟前岂不是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陈逸斐摆摆手,“我已经好了,无需你们寸步不离守着。难得过个年,都出去好好玩玩吧!”
“是,多谢二少爷!”柳儿欢欢喜喜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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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谨晨在外面踌躇了一会儿才进屋。
原以为这时候丫头们应该已经服侍他沐浴更衣了,却不想
陈逸斐身上的袍子早被丢在一边,只赤着精壮的上身,拿帕子歪歪扭扭地反手擦背。
昏暗的烛光下,只见那人猿臂蜂腰,挺拔如玉,白皙肌肤在灯火的映照下好像也渡上了一层暖色……
苏谨晨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
一定是屋子里太热了……
“看够了?”一声音闲闲道。“好看么?”
苏谨晨只傻傻地点头,舌尖下意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还……真是养眼呐……
不过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苏谨晨脸“蹭”的一下红到脖子根:“不……不是……你……刚才……其实……我……我就是……”
“过来。”他直接打断,轻轻勾了勾唇。健硕的胸膛上还有几道水迹蜿蜒而下,说不出的诱惑旖旎。
苏谨晨不安地捏了捏袖角,咬着唇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走了过去。
人没走到近前,陈逸斐忽然长臂一伸,在她脑袋上重重弹了一下。
苏谨晨轻呼出声,只瞪着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满是无辜地看着他。
“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紧张的?”他好笑道。“过来给我擦背。”
“哦……是……”苏谨晨忙低着头胡乱应了一声,赶紧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帕子。
是啊……有什么好看的!她肯定是酒还没醒!
她心里正胡思乱想,忽然听陈逸斐温声道,“思琪回去了?”
“是。”她轻柔地给他擦着后背,刻意不去看他下面精壮的腰身,“奴婢亲自送她回去的。”
“嗯。”他点点头,“思琪一向怕生,也不怎么爱理人,倒是难得跟你一见如故。”
苏谨晨淡淡笑了笑,“二小姐平日只有三小姐一个玩伴,其实是很孤单的……若是有人肯陪着她,她自然也愿意亲近。”或许……她也只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才格外怜惜她吧。
陈逸斐一怔。他对陈思琪虽然不错,但是对于她想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既不了解也没想过要了解。
不知怎么,他忽然就想起方才苏谨晨跟陈思琪提起家里事情时的落寞神情。
“我记得你家中兄弟姐妹也很多吧?”
“是。”苏谨晨的手微微一顿,轻轻嗯了一声。
“只听你提起过长姐……”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其他人……难道待你不好么?”
父亲已经十分冷血,嫡母也不可能花多少心思在她身上,如果连兄弟姊妹都处得不好……日子该有多难熬。
“也没什么好不好的,”苏谨晨无所谓地笑了笑,把帕子搭在铜盆上,又拿了石青色的暗纹寝衣给他穿,“奴婢在家……大约就跟二小姐在府上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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