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寰急得差点爆炸,在对方收衣服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不妙,手忙脚乱地给春江花景苑的保安打电话,企图让他们上门堵人。可被无视了一个月的保安哪能这么快反应过来,接到电话还那儿一个劲儿地“喂,喂,请问哪位啊”……
魏宇寰就这么站在监控视频前,眼睁睁地看着那小螃蟹卷好铺盖,惊慌失措地逃、跑、了!
尼玛……老子都没说要抓你!你跑什么?!跑个屁啊!!(╯‵□′)╯︵┻━┻
***
魏宇寰捶胸顿足,心塞得无以复加,这小子他娘的太不按套路来了!
不过等他冷静下来一想,觉得也在情理之中,小螃蟹都知道自己被人发现了,不畏罪潜逃还等着坐以待毙啊?
再说了,“威胁”这种手段是要基于当事人“心虚”或者“害怕”的状态下才能生效的,譬如拿魏宇寰手上的监控录像举例,小螃蟹要是很在乎这些照片被人看到,才会受魏宇寰挟制摆布。
可丫一男的,本来就比女性更不易受这种道德束缚,而且魏宇寰又不知道他啥职业啥背景,怎么威胁?难不成满大街发人裸|照啊?那样估计照片还没发到小螃蟹的熟人手里,魏宇寰就已经被定了个传播淫|秽物的罪了!
——魏宇寰啊魏宇寰,你真是大脑进水了,竟然拿正人君子(?)那套方法对付这种小无赖,人家吃这一套才怪!
魏宇寰长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拥有了对方的把柄就能稳操胜券,所以任凭对方在笼子里进进出出,自负地认为那人已是自己掌中之物,放不放手只在他一念之间,结果一着不慎,让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跑了。
现下人海茫茫,他还能上哪儿找人去?就算空有1tb的监控录像也是白搭!
魏宇寰跌坐进真皮转椅里,那失落懊恼劲儿,就别提了。
次日,明知春江花景苑已人去楼空,魏宇寰还是驱车过去了一趟。
进门后,他再次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房子,看那小螃蟹是否有遗漏物。
可是什么都没留下,唯有冰箱里,可能是实在太仓促,给魏宇寰留了一根奇形怪状的白萝卜。
魏宇寰看着那条仿佛长了腿的萝卜,想起上一次被丛远抛弃的经历,气得嘴角直抽搐。
这淡淡的忧桑,是何其的相似啊……
瞧,连一只萝卜,都仿佛对他露出了嘲讽的笑。
魏宇寰重重地关上冰箱门,绕了一圈,来到小螃蟹每天翻墙进来的阳台。
三层差不多有十来米的高度,看着并不低,虽然每层外墙都有向外突起的景观台,有点起到一点踩踏阶的作用,但看着还是挺危险的。
晚上黑灯瞎火的,魏宇寰很难想象,那小东西每天要冒多大的危险爬这十米的阳台,而且有几次还背着西瓜爬,万一不慎摔下去了呢?
他伸出手指一抹沾了鞋泥的窗台,又转身看了一眼屋内干净的瓷砖和地板,若有所思。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小子睡觉要用浴袍垫床,进门要脱鞋子,还不把熟食放进冰箱。
因为那人从第一次进来起,就不想让屋主知道他来过,所以他小心翼翼,尽量不在屋内留下任何痕迹和气息,也没有动任何屋主的东西。
可这套公寓实在是太久没人来了,所以对方的不留痕迹反而处处是痕迹,从一开始借个床睡,到之后借浴室洗澡,再借用厨房做饭,一点点得寸进尺,侵窠占臼……
在长达几个月甚至可能是半年的寄居生活下,这栋房子的角角落落,都已经充满了那个人的味道。
魏宇寰坐在床上,顺手拿起床上的浴袍,低头下意识地闻了一下。
这举动其实也挺猥琐,可他失落之下也顾不上自我唾弃了。
入鼻是一阵廉价香皂的青草味,还混着属于年轻男孩的淡淡体味,其实那小子挺爱干净的,虽然穷,穿得也都是些不上档次的地摊货,但很讲究个人卫生。
这会儿魏宇寰也不嫌弃人家了,矫情地抱着那件睡袍,想着小东西被自己这么一吓,昨晚去了哪里,以后还有地方住吗,会不会再找一间没忍住的房子去住,万一被抓到了咋办……
想到后来,魏宇寰自己都忍无可忍地给了自己一嘴巴子,骂道,不就一个小贼,你还真他妈咸吃萝卜淡操心!
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魏宇寰搬入了春江花景苑。
他学着小螃蟹买菜回来自己做,结果分不清油盐酱醋,做了几次黑暗料理,浪费了一堆好食材,彻底放弃了;他学着对方买西瓜回来用勺子剜着吃,但一点体会不到对方的自得其乐;他趴在阳台上吹着江风,看着江景,感受到的却是无尽的荒凉与寂寞……
魏宇寰想不明白了,同样是人,为什么那小子偷偷住在别人家里,前途未卜的,每天还能这么没心没肺地吃吃睡睡,可换成自己,就这么空虚呢?
愁云惨淡了一阵,魏宇寰忍无可忍,奶奶的,被这么个小东西影响到这份上他也是够了。
想个屁,找乐子去!
翻身从床上坐起来,魏宇寰拨通了一个发小电话。
他这发小是个“人才”,叫邵永阳。s市有点档次的娱乐场所,没有他不知道的;s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很少有他不认识的;你要跟他打听那些人的私生活,他能给你说个三天三夜,连最专业的狗仔都没他知道的秘密多!当然那些话他一般不跟人随便讲,他可是职业的“包打听”,只交换有价值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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