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缓缓一笑,道:“明天我送周老先生离开的时候,你可以跟着。”
说完,梅长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苏:“……”尔康手。
请周玄清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但幸好最好还是赶上了,朝堂论礼,誉王胜利。
誉王胜利,直接的后果,就是太子的礼部大换血,其中,陈元直首当其冲。
林苏亲眼看着梅长苏把那块写着“礼部”的木块放进炭火中,然后火舌舔噬它,灼烧它,那木块,很快便化为灰烬。
成功拿下太子的礼部,但梅长苏……似乎并不开心。
林苏一脸惊悚地梅长苏把自己的手放进炭火中,他的表情,跟黎纲如出一辙,只不过他的反应要比黎纲快些。
“你干嘛?”
林苏狠狠拧着眉,双手包裹着梅长苏的双手,他的手要比梅长苏的手小些,不能包严实,但是小手包大手,却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林苏细细检查了梅长苏的手,只是有些烫红,没有受伤,眉毛稍微舒展开,小心翼翼地给梅长苏的手吹气。
梅长苏怔怔地看着林苏,神色凄然,无比哀伤,喃喃道:“我这双手,以前也是挽过大弓、降过烈马的,可是现在只能在这阴诡地狱里,搅弄风云了……”
林苏动作瞬时僵住。
梅长苏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委屈,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林苏从没见过这样的梅长苏——他知道的梅长苏和认识的梅长苏,都应该是无比坚强的,死撑着绝不向命运低头的人,是一个永远不会弯腰的人。
林苏想起了那些人跟他说的话——你要告诉梅长苏,爱闹的孩子有糖吃,他应该学着多为自己考量,才会幸福。
微凉的唇落在梅长苏指尖,梅长苏手指一动,疑惑地看着林苏,林苏捧着他的手,低垂着眉眼,小声道:“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这就是宗主你现在在做的事情。”
梅长苏愣了片刻,然后长臂一揽,将林苏抱在怀里,头搁在林苏肩上,双眼紧闭。
林苏任他抱着,几次握拳,最终卸了全身的力道,双手放在梅长苏背上。
黎纲看着他们,动了动嘴唇,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
朝堂论礼之后,周玄清随即离京,梅长苏本就决定,要在城外见周玄清一面,因为之前说好了的,所以林苏也跟着去了。
周玄清虽然年迈,头发花白,却精神奕奕,满脸红光,声如洪钟,看上去,身体十分健康。
梅长苏和周玄清在谈话的时候,林苏就目光灼灼地看着周玄清。
如此肆无忌惮,怎可能没有察觉,临了,周玄清疑惑地看向林苏,“这位小友,可是有话要说?”
林苏眼睛一亮,没察觉梅长苏的眼色,激动地抓住周玄清的手,道:“我就是想问,老先生是怎么保养的?”
周玄清:“……”
梅长苏:“……”
“咳咳,林苏,不得无礼。”梅长苏呵斥道。
林苏怏怏收手,看神情,似有不甘。
训斥完林苏,梅长苏又转身去向周玄清道歉,“老先生,晚辈管教不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勿怪。”
“无妨。”
周玄清摆摆手,目光又转回林苏身上,犹豫了一下,问:“你叫林苏?”
林苏与梅长苏对视一眼,又眨眨眼,“是。”
“哦,当年黎兄门下有一心爱弟子,也叫林殊。”
梅长苏身体一怔,林苏不着痕迹地看他一眼,摇摇头,“不,我是叫林苏,双木林,早办苏,而不是特殊的殊。”
周玄清点点头,又看向梅长苏,道:“此弟子虽出身将门,性情飞扬,却绝顶聪明,若彼时你在,你与他定会成为一时双璧。”
梅长苏一时有些怔愣,俯首作揖,“承蒙老先生抬爱,如此人物,只恨无缘亲慕其风采。”
周玄清摇摇头,有些惋惜,“可惜啊,这个人,如今是再也见不到喽!”
说完,周玄清转身,像是就要离开,林苏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自是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大步流星走到周玄清面前,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老先生,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保养的呢?”
林苏的外貌属于那种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类型,周玄清微微一笑,“小友为何有此一问?”
林苏笑得很乖巧,眸光流转之间,又带着些狡黠,“老先生你不知道,我家宗主身体不好,然后又不好好修养,我看老先生如今高寿,身体却格外健朗,便想向老先生讨教讨教。”
周玄清回头看了眼梅长苏,又看了看林苏,不由得笑出声,“你倒是会为你家宗主考量。”
梅长苏深深捂脸。
林苏挠着后脑勺,嘿嘿笑着。
“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法子我是没有,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使心情舒畅的法子。”
林苏脑中迅速转换:心情舒畅=心情好=身体好=活得久。
于是林苏眼睛更亮了,巴巴地看着周玄清,“是什么?”
周玄清高深一笑,道:“少些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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