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仙佛与邓新岐约好改日一起去听雪楼cǎi_huā后,便独自驾马回到顾府。
门口值守的下人早已经远远望见自家大公子身骑白马而来,便立即小步跑到堂屋向老爷禀报。
顾仙佛在门口刚刚驭马止步,一名长相清秀的小厮便懂事地趴到顾仙佛脚边,待到顾仙佛踩着他结实的后背下马以后,小厮方起身,恭敬道:“大少爷,老爷在堂屋候您多时了。”
顾仙佛含笑点点头,把白马缰绳扔到小厮手里,独自一人步入顾府。
他首先去的并非堂屋,而是自己的偏院。
坐在铜镜面前描眉的海婵在顾仙佛进屋之前便盈盈起身,待到房门刚推开,便端起一杯温度适宜的参茶递了过去。
顾仙佛解下背后的狼毛大氅,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海婵一边挂着大氅一边柔声道:“老爷前些时候刚来别院找过少爷,吩咐海婵如果少爷回家,让您赶快过去。”
顾仙佛坐在古色古香的八仙桌旁,闭目嗅了嗅桌上的菜肴,道:“那也得吃饱饭再去,我爹找我一般没好事,估计又要出门,晚饭不吃我可没精神陪他瞎胡闹。”
海婵笑靥如花,先是抄起一双象牙筷子递到顾仙佛手里,然后满目期待道:“少爷尝尝我新学的‘罐焖鱼唇’,这道菜火候可不好掌握,这次做的应该还可以。”
挟了筷鱼唇放入嘴中,顾仙佛细细品尝良久,然后眉头略微皱了起来。
海婵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颤声道:“是不是不合少爷胃口?我这就把菜撤了重新做。”
说着,海婵就要起身,顾仙佛皱着眉,道:“这鱼唇……做得也太好吃了,这让我以后去西凉,怎么还吃得下那些蛮子做的猪食?”
海婵一愣,脸上便再次浮现出典雅的笑容,神采飞扬道:“那以后少爷去西凉,非带上我不可了!”
顾仙佛笑着点了下少女光滑的额头,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菜肴上,玩闹归玩闹,他知道父亲如果没有什么要紧事,是不会这么紧急找自己的。
在海婵含情脉脉地注视下,顾仙佛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晚饭,起身时嘱咐道:“我今天在罗府收了一个丫鬟,身份有些问题,看武功路数,我怀疑是拜火教的人,等会我爹应该会带我出去,你今晚帮我把问题解决掉。”
海婵细心地帮顾仙佛系上狼毛大氅,点点头,道:“少爷放心吧,大事海婵帮不上,这些小事还是不在话下的。”
“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也不必苛求。”顾仙佛转身出门,临走前叮嘱道,“如果能挖出她背后的势力最好,挖不出也没关系,等我回来有的是办法。”
海婵含笑应下,目送着顾仙佛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时,脸上的笑容慢慢冷淡下来,一边慢慢在房中踱步一边喃喃自语:“拜火教吗?没想到他们的手竟敢伸这么长,这里可是长安,天子脚下……”
说着,海婵脸上再次绽放出笑容,不过这次的笑容却没有一丝妩媚的感觉,而是如刀剑组成的月季,在缓缓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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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夜幕低垂,繁星高挂。
罗府书房内,罗悠之与罗敷二人相对而坐,面前摆放着一面精致的棋盘,看情形这对父子正在手谈有乐。
不过罗悠之此刻的表情是怡然自得,时不时还抚须感慨两声;而反观他对面的罗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长考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罗悠之也不督促,在他看来,下棋的胜负是丝毫没有意义的,能让这不成器的儿子动动脑筋比什么都强。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罗悠之的大龙已经在棋盘中冲着小胖子张牙舞爪了。
罗敷抓起一把棋子往棋盘中央一扔,耍赖道:“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是你赢,根本没什么意思。”
看到儿子的赖皮样,罗悠之也不气恼,伸手一抚须,笑呵呵道:“儿啊,这次你坚持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比以前进步很多,可喜可贺啊。”
罗敷倒是对自己父亲的说法嗤之以鼻,拿起旁边已经渐凉的茶杯把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过后才一边吐着里面的茶叶一边苦着脸抱怨道:“这什么玩意?苦死算了,比佛哥儿家的参茶差远了,我说老爹你好歹也是个兵部侍郎,日子不用过得这么清苦吧!”
罗悠之差点被罗敷的这一番话又气得吹胡子瞪眼,直到在心中默念了无数遍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才平复下心情,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知道你爹是兵部侍郎啊?还拿你爹和唐唐顾相比,这有可比性吗?顾相权倾朝野,想碾死我这个兵部侍郎不比碾死蚂蚁麻烦多少,再说,因为你与顾公子邓公子走得亲近,虽说你爹升迁快,短短七年时间便坐到了兵部侍郎的位置,但是朝中树敌也多啊,朝中文武百官都下意识地把我分成了六皇子一派,太子二皇子一派对我虎视眈眈,你爹我是百口莫辩啊,你说,我能不过得小心点吗?想要喝参茶啊?没问题啊,等哪天你爹坐到兵部尚书的位置,参茶管饱。”
罗敷坐在椅子上晃动着自己的小胖腿,不屑道:“嘿,我说老爹,你也真够没良心的,还把过苦日子归结到我头上,没有佛哥儿和顾相的照应,恐怕你现在还在兵部干杂活吧,哪能七年就坐上兵部侍郎的位置。”
说到这一点,罗悠之再也生不起气来,笑呵呵抚须道:“哪能哪能啊,要不是我的好儿子,我哪能如此光宗耀祖,你可不知道,咱们罗家,这往上推九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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