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奇抱着我挪了挪,把枪拿开,又把我放回了桌上坐着。
我低着头,觉得这真是尴尬得要死了,装晕不知道会不会好一点。我说过不要在情绪很低落的时候跟一个男人回他家,这全他妈是套路,是很多人类心理防线上的一个突破口。
黄奇问:“好点没?”
我把头低得更低了,半天才说:“没事了。”
黄奇:“对不起。”
我猜他是为了平时占我便宜的事说这三个字。不过还好,我刚才也占回来了。
……但是好尴尬啊,尴尬癌都要犯了。
我跟个鹌鹑似的低着头催他:“你赶紧说点什么,好尴尬。”
黄奇沉默了一下,认真地问:“我可不可以再吻你一下?”
你闭嘴!你不觉得气氛会更尴尬吗!
我说:“哦。”
其实我没有答应,我只是哦了一声表示我听到了而已,我还在考虑这件事。
但他已经又亲了过来。
是一个很温柔很缠绵的吻,绿茶味道的,我买的牙膏。
他的手也很老实,只捧了捧我的脸,最多再摸了摸我的脖子,再多隔着我衣服摸了摸我的腰和背。
啧,一看就是个情场老手。你会套路我就不会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结束这个吻,我仰着头看他,装出一脸我很清纯的样子,说:“我没答应你亲我,我还是要投诉你。”
按照套路,他就应该说“那我再给你一个更严重的投诉理由”然后把我衣服脱了干个爽。
不要问我为什么改变主意又想继续了,低落而愤怒的人的情绪是很不可靠的。
黄奇看了我一会儿,报了一个电子邮箱地址,认真地说:“这是内部投诉邮箱,比外部投诉会有用一点。”
我:“……”
我屮艸芔茻,简直深不可测!
我带着黄奇回家的时候,他又开始装傻了。
余世华已经回来了,坐在沙发上发呆,看到我之后一愣,问:“你干嘛去了?”
我说:“我带黄奇买衣服剪头发去了,还去了我爸的公司一趟。”
余世华问:“你走路都在飘你没发现吗?”
我他妈要发现了我还能飘着走路吗?!
我镇定地扶着沙发坐下:“哦。”
余世华问:“你是不是喝酒了?”
我说:“喝了一点点,就一罐。”
余世华:“哦,啤酒?”
我说:“其实也不算啤酒,就是个汽水吧。”
余世华:“什么汽水?”
我想了想:“好像是叫……four loko……?”
余世华的脸一下子黑掉了:“然后你发生了什么?”
我:“没发生什么,我下了几盘象棋打了一把枪就回来了。”
余世华的脸上充满了不信任:“傻`逼你给我过来!有话问你!”
他喊的当然是黄奇不是我。但黄奇没搭理他,抱着我不松手,一脸无辜地怯怯道:“想睡觉。”
我看不起你这种人,之前让你睡我你又不肯睡,你是不是非得让我睡你才高兴?
他是警察他了不起,我只好自顾自地往楼梯上爬,想回卧室洗个澡清醒一下。
“喂清清——”
在踩空楼梯扑街的一瞬间,我听着余世华的声音,脑海里冒出了一句话。
人,不能走错一步路。
这句话是我家庭教师说的。他也姓祁,叫祁煊。
读中学的时候我偏科非常严重,数学经常不及格。如果不是其他科目总分能冲到年级前十的话,我可能会怀疑自己的智商。但无论如何,我要提高数学成绩,所以我对跛叔说我想请一个数学家教。
为什么不跟我爸说?因为我爸那段时间不知道在忙什么,已经大半年没回家了,我联系不上他。当然,这也是常态。人生嘛,就是习惯了就好。
跛叔很快给我找来了一个家教,叫齐轩,重本大学生,勤工俭学,长得一脸鹌鹑样,知道我家是黑道之后整个人都懵了,第一次看到我爸的时候吓得头都不敢抬。所以在那之后我每次看一堆烂片上映的时候都很能理解娱乐圈,各大院校长得好的演技好的都被条子先抢走当卧底去了,剩下一堆估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的歪瓜裂枣。
我有时候是很刻薄的,尤其是小时候。毕竟我是被捧着长大的没妈疼没爹陪的黑道太子爷。而且那个时候还处于青少年成长叛逆期,狗都嫌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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