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神游的多海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洛羊,背着单肩包,挺拔的身姿,穿着干净的校服。爽利的短发,还有那双总是多情的眸子。他站在那儿,就已经是一出戏了。多海有些失神,像是回到了前不久的泰国邂逅,眼前的少年永远冷清,于是愈发让人想窥探那优美脖颈以下的一切。若是那平静的脸上有了情动的模样,是不是更加魅惑人心。
多海还在犯傻,社长开始招呼大家聚在一起:“来,介绍一下,我们的新成员,多海同学。”周围泛起一片掌声,多海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洛羊。
“希望以后可以跟大家愉快相处!”
洛羊仿佛压根没看到有这么一个人。
社长一声解散,各忙各的。背稿子,对台词,练打戏,吊嗓子,俨然一派火热朝天的场景。多海是新人,没啥事儿做,就坐在观众席休息。百无聊赖地撑着上半身,保持直立,不让自己睡着。
突然一清丽的声音吸引了他,唱的正是《孽海记》里的《思凡》,多海循声望去,蓦地双瞳放大,差点一屁股摔地上去,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这不就是洛羊吗!他大爷的!
自洛羊声音一出,周边就渐渐安静下来,他还是身着宽松的校服,但那神情,已然变了。他唱腔细腻,气息平稳,字清情真。身段繁重并且姿态多变,褪去了男子的阳刚,闺门旦的含蓄表现得淋漓尽致。仿佛回到了清末的老北京戏园子里,梨园行的名角儿往台上一站,台下的看客便一片叫好,似要掀了房顶盖儿。
洛羊双臂一抬,多海像是看到了两条长长的水袖伸展开来。恍惚间,洛羊恰似华丽的戏服加身,描摹了胭脂的脸情态万千,朱唇吐露的戏词圆润如珠。就那么一颗一颗地,堆在了多海的心房里。
这是何等的风姿卓越,多海眼神微暗,第一次感到不是滋味,看着他的人太多了。
而他也是第一次觉得,站在光柱下次那个人,离自己那么遥远。
等到社团活动结束,西边只悬吊吊地挂着最后一抹残阳了。
洛羊推了单车走出校门,发现多海还站在门口。黑色的双肩包背在前面,校服捆在腰间,紧身背心下是优美的肌肉线条,玩世不恭又帅得耀眼。来来去去的人不停回头看他,偶尔他也抛一电眼回去,撩地学妹学姐们尖叫连连。
色胚。洛羊在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装作没看见一样往外走。
倒是多海继续没脸没皮地贴了上来。也不说话,慢吞吞地在洛羊后面摇着,一双眼像要把前方人的背,看出一个洞。沉默地走了一段路,身后的人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洛羊终是忍无可忍地停下来,有些咬牙切齿:“同学,我想报警了。”
“别介啊!”多海终于等到洛羊跟自己说话,心里吃了蜜似的跑上前去,“我就想看你家住哪里啦!感觉顺路嘛。以后一起回家呗!”
洛羊抿着嘴审视着多海,又复而向前走。多海并肩跟上去,伸手勾住了洛羊的肩膀,两人身高差不多,淡淡的皂角香萦绕在两人之间。外人看来,真真是一对情深的好兄弟。
洛羊再次停下来,无奈地低吼:“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想干你啊。多海心想,却不敢说出来,“我就想跟你交个朋友嘛。就是可以无限对你好的那种啊,你生病了我带你去医院给你买药;不让你委屈,你说一,我就不准别人说二,当然啦,我肯定不会说三的;以后还可以带你环游世界,看上哪里的房子了,那就买买买啊;一切都是你开心就好!这种朋友行不行啊?”
洛羊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盯着多海,叹了口气又继续走:“莫名其妙!”
多海不依不饶地拉住了洛羊的袖口,邪气地笑着:“老子不管,你快假装考虑下。然后就答应吧!”
“你到底……”洛羊已经想骂人了,转过头正要发坐,却是一张明媚的笑脸入眼帘,耳边轰地炸开一声响。那句话无疑腻在了洛羊的心上,像块牛皮糖。
多海说
——“我只想对你好。”
最后一抹余晖也快燃烧殆尽,路边适时亮起的一盏盏路灯,像深海里的明珠一直延伸到天边的尽头。傍晚的温度降下来,微风轻拂。多海定定地站在那里,笑容不减,双眸里坚定不变。犹如下凡的太阳神阿波罗,正深情地对着爱人诉说心事。
洛羊感到心悸,认认真真端看眼前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光芒四射,令人移不开眼。有什么在心里,啪地响了一声。不敢深究,只得推车向前走,不再作答。
多海跟了上去,嘈杂地像只麻雀:“你不回答就是默认啊!”
“哈哈哈,太好了,你终于是我基友了,嘿!小羊,说句话呗!”
“今晚送你回家,明天我等你一起上学啊!小羊。”
“……喂喂喂,兄弟,说说呗,你那京剧咋唱得那么好啊!专业的?”
……
“是我奶奶教的。”
多海已经习惯洛羊的沉默,正要继续问,却听到了洛羊的回答。声音很轻,若是一不注意,就抓不住了。
多海有些意外,挑了挑眉:“你奶奶教的?跟我讲讲成不?”
“没心情。”
“讲讲呗!就讲一点啊!”
……
行人稀少的路上留下了一串无厘头的问题和少年叽叽喳喳的声音,另一位少年偶尔答一两句话,却能让聒噪的少年兴奋地蹦三尺,长长的影子压在地上,时而交叉。年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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