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有毒蛇野兽暴起伤人,他们分散得并不是很远,张无惮脚下一踩,身体一扭几个起落便到了那头。
他们此时身处一处悬崖下方,因崖壁的影子遮盖了大片土地,是蛇类素喜聚集的地方。
那蛇王举着挑逗蛇的长杆子
给他看,张无惮一眼便见这杆子前端给削掉了,断得整整齐齐,显然是被利器削断的。
他跟着蛇王们久了,自然知道他们在远处会敲得声音很响,但到了草丛边,会轻轻挑动。
显然草丛里有什么,张无惮心中一动,将逗蛇杆取了过来,小心翼翼从草丛最边缘处挑开杂草。
渐渐便能看到草丛中的物件了,却是个横卧在地上的细长型物体,上面缠绕着藤曼,又经过不知多久的风吹日晒,灰扑扑的毫不起眼。
张无惮眼中精光闪烁,忍不住抬头看看就在眼前的悬崖,嘴角翘起,将水袋从腰间解下来,朝着这物件上倒去。
灰尘被冲开了一些,便露出了些许紫色,张无惮更确定了早先的猜测——独孤求败在剑冢中曾写道:“紫薇软剑,三十岁前所用,误伤义士不祥,乃弃之深谷。”
谁知道独孤求败扔剑往哪个犄角旮旯里扔,未必在剑冢附近,何况年代又实在久远了,张无惮是真没想到竟然有此意外之喜,这可真是天赐的缘法。
他先拿逗蛇杆去碰较粗的那一头,见逗蛇杆并未被削断,确认这是剑柄后,用手拿了起来,又去附近溪流处将宝剑冲洗干净。
张无惮又小心捏着剑刃两侧,把剑柄也给冲干净了,见剑柄上用金丝盘着两个篆文,上书“紫薇”两字。
他这才笑了起来,运起内力轻轻一抖剑身,但见剑身紫气氤氲,发出嗡嗡之声,剑尖抖动个不停。
张无惮朝着地上一滑,他没使过软剑,还不会施力,剑身一折,剑尖顺着地表滑开了,却仍在地上划出深深的一道。
张无惮欣喜不胜,回去找到两名蛇王,笑道:“我临时有些公事须得处理,另外会指派人手来陪着二位抓蛇,有劳了。”
他出手极为大方,这两名蛇王也是手下精心挑选出的,曾受过天鹰教恩惠,闻言忙道不敢。
张无惮等到侯军闲再来接应,将他二人留给侯军闲带领,孤身离开了。
回到襄阳城,他命人加紧打造了并不起眼的剑鞘,包裹住锋利的剑刃,牢牢系在腰间。
打造合适的剑鞘又花了两天时间,张无惮算算差不多了,便不再耽搁,直接取道元大都。
元大都便是后世的北京城,张无惮来到陆小凤约定相见的茶馆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下。
离月圆之日还有六天富余,张无惮闲来无事儿,便在茶馆二楼包了个座。
此地离汝阳王府只隔了一条街,是观察汝阳王府最为有利的地形,他选中这里,也是为了就近观察对面动静。
张无惮日日坐在茶馆中,天长日久倒是觉出蹊跷来了。初时还没什么,三天前的白天,他却看到有两个颇具美貌的女子在街上逡巡,而后投入了一家客栈。
这两个女子他自是不认得,天下美貌的女子也不少,自然不足为奇。
还是她们从茶馆下走过时,让张无惮一眼看出来她们步履轻盈,身负武功,定睛再看,却发现她二人脸上隐隐有易容的痕迹。
“……”张无惮将手中茶盏放回桌上,不动声色换了个座位,就近观察那间客栈,不多时那两名女子就出来了,分两拨在附近闲逛般走来走去,至傍晚时方回。
这显然是来踩点熟悉地形的,看来汝阳王府还被别人给盯上了。张无惮心念一转,耐心蹲了她们两天,却见这两名女子相继离开了元大都。
此乃元朝都城,天鹰教没有明面上的分舵,张无惮贴上易容,去了城西一家赌坊,对过接头暗号,见到了此地的分舵主辛飞宇。
都知道眼前这位便是未来的教主不二人选,辛飞宇见了他极是恭敬,将他请入内堂,笑道:“属下竟是不知张堂主来此,罪过罪过!”
“您无需如此,我受外祖密令来此,自然不敢声张。”张无惮直入主题道,“事态紧急,辛舵主乃我教元老,我便不同您客气了——敢问这些时日,武林人士在大都可有异动?”
辛飞宇略显迟疑道:“属下并未得到消息,此地有重重官兵把守,江湖人士向来不爱来此。”
张无惮又问道:“汝阳王可有异动?”
那两个女侠分明是冲着汝阳王府来的,虽未剃度,但身负不弱的佛门心法,他疑心是峨嵋派或恒山派的俗家弟子。
辛飞宇闻言想了一想,才道:“汝阳王尚在河南一带平叛,倒是屡有捷报传来,他王府中只留王妃连同一子一女,子女尚且年幼,未曾有什么动静。”
“屡有捷报?”张无惮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奇道,“这倒是怪了,鞑子的将军都是些尸位素餐之辈,早让义军打得丢盔弃甲,想不到竟然还有能打胜仗的将军?”
辛飞宇忙跟着笑道:“可不是,也就汝阳王还算有些真本事,正因为这样的人太少,朝廷前段时日里,还大肆嘉奖了汝阳王一番呢。”
张无惮抬眼看着他,道:“人都说鞑子皇帝将我们汉人的家产尽数搜掠一空了,每天都是睡在金山银山上,也不知是真是假?”
辛飞宇绝非蠢笨之人,听懂他话里的暗示之意,忙道:“这话虽有升斗小民的夸张想象,可也所去不远,属下这便让人列出赏赐清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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