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举行秋试,名单上进了殿试的考生,子桑聿都遣派了暗卫前去调查他们的背景。不料到前几天带回来一个消息,这武科考生卓昭,竟是那柏道成身边太监卓公公的亲侄儿。虽然很久没联系,但是自从卓昭家中父母双亡之后,那卓公公便算得上是卓昭最后的一个亲人了。
子桑聿初为驸马之时,也曾见过这卓公公几次。在深宫之中生活多年,很多人情世故都懂得一清二白,更琢磨透了柏道成的性子。
但是一个公公位置坐得再高,也不过是他如今的大内总管一职。荣华富贵,他伴在柏道成身边要什么富贵没有?只是到老了,难道还是抱着金银过世?他虽然是爬到了一个巅峰,可是偏偏他的膝下,没有一个子嗣。
卓昭是他的亲侄儿,如今父母双亡,也算得上是卓公公半个儿子。
你说那公公的最后一点血脉都在大延效力,若是有一日真的到了攻打皇城那刻,这卓昭可以为这场战事带来多大的鼓动?
子桑聿就不信那卓公公会选择柏道成而不选择自己的亲侄儿。
“想不到,这还有那么大的名堂…”赵乾不禁咧牙倒吸了一口凉气,口里止不住地称赞:“殿下果然是有远见,发现了这我等不曾理会的细节。若是我们能够里应外合,那皇城之战自然是垂手可得的。”
“势如破竹了。”顾樘也开始了放空,和赵乾一齐进入了幻想。
子桑聿淡笑,掂着手里的名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凉了,不知道冉儿…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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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夜深了,还是早些歇息罢。”
蓝儿从殿内取来一件薄衾,给柏倾冉轻轻披上。也不记得是第几个夜晚,公主一直是这般站在庭院里发呆了。好像是战事开始之后,公主就再也不似从前了。
“嗯…”柏倾冉紧了紧身上的薄衾,另一手履上了那微鼓的肚子。
自从柏道成决定欺瞒子桑聿说公主怀有她的骨肉,便派人监视着公主的伪装行动。因为柏道成知道子桑聿肯定有暗卫留在皇城,为了让子桑聿相信柏倾冉已经怀孕的消息,所以日日夜夜都叫人看紧公主,要装到底。
柏倾冉苦涩一笑。
“若是我腹中当真有一个孩儿,驸马只怕是会杀红了眼。”
只可惜父皇,你以为千算万算没有算漏任何一个地方,其实是从事情的一开始,你便找错了出发点。你从未想过驸马是一个女子,你从未怀疑过那个如今掌握兵马朝廷的人,其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而已。
“蓝儿,你恨驸马吗?”
回房的路上,柏倾冉还是忍不住轻问出口。
蓝儿噎了一下,沉默了许久,方道:“蓝儿不知道…”
“傻丫头,有什么不知道的。恨便是恨,不恨便是不恨。”柏倾冉回过身来看着她:“人人都说驸马是个乱臣贼子,那你呢,怎么看待她?”
“驸马爷……其实也没有旁人说得如此不堪。”蓝儿抬眼看她:“在蓝儿看来,驸马爷对公主很好,是真心爱着公主的,这一点上,蓝儿从不恨他。什么叛乱,什么复朝,蓝儿不懂得这些,也不知道怎么分是非对错。可是驸马爷由任公主自己一个人留在皇城,每天受委屈难受,蓝儿就恨他。”
柏倾冉怔了一下,淡笑。
她终究要成为帝王,她终究要忧国忧民。
责怪?还是比较想爱她。
☆、第27章 皇城寂
大宁安统十七年,八月。
京都皇城。
这天才是清晨,皇宫的西南门便开了一角,驶出一架朴素的马车。马车一路缓缓地随着京都大街行进着,直到离了那皇宫有些距离、到了那最多平民百姓聚集的地方而停下。马车上下来了几个人,隐约之中还有一些身影闪退一边,无人留意。
京都皇城最繁华的街道,莫过于二里街和兴华街。
这两条道路皆是通往皇宫的大道,行距划一,道路两旁商铺林立,可以称得上是大宁现今疆域之中的经济中心与政治中心。如名,两条街道皆是长达二里路,有酒肆有茶馆有戏班子也有百姓民居,富贾大院。
当初子桑聿任为驸马都尉迎娶公主柏倾冉,这两条街道便是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万人空巷,实在可叹。
今天朝阳方升起没多久,便已经有百姓三三两两地行走在街上。现已入秋,京都又是偏于北疆,秋风刮在身上,微凉。
道路之中,有一个中年男子缓缓地走着,旁边跟着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
“卖包子嘞,新鲜热乎乎的包子啊~馅多肉香——这位大爷,要不要买个包子?”“卖菜卖菜,刚摘的嫩苗细芽~”“冰糖葫芦——冰糖葫芦——”……
那中年男子看了看来往做生意的百姓,不禁注目愣神。守在旁侧的老管家随着他目光望了望,心底里轻叹了一口气。“老爷,一大早就出门,您需不需要吃些东西?兴华街那最大的酒家倒是挺早做生意,不如——”
“不必。”中年男子收回了目光,看到前边转角的小面摊。“不如我们到前面的摊子去,我倒是很久没有尝过一碗家常手艺的面了。”
“这…”
中年男子淡笑:“多虑了。走罢,难道你不饿吗?”
老管家沉默了一下,今天起得有些早,肚子的确是有些不争气了…看了看前面刚开锅灶开始做生意的小面摊,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两人便一同走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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