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不同与风波恶也知事关重大,同时起身凛然领命。
邓大嫂身为女子,显然更为细致些。“公子爷虽说出门在外,这日常起居也要人照顾,阿朱与阿碧……”
邓大嫂话音未落,阿朱与阿碧一齐扑了上来,扯着慕容复的衣袖异口同声地道:“公子爷,带我去吧!带我去吧!”
两个丫头这般依恋他,慕容复不由微微而笑。只是他更加明白,以眼下的科技水平,这两个不通武艺的稚童若是出行实在是件辛苦事。“这几日让邓大哥请位师傅来,你们乖乖留在家里念书。等我回来,可是要考你们功课的。”眼见两个丫头撅起嘴眼圈微红,他弯腰一抹两个丫头的额头又补上一句。“快则数月慢则一年,公子爷就回来了。”
阿朱与阿碧与慕容复相处已久,熟知慕容复虽说性子温和但行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此事慕容复既已有了定论,她们亦知无从更改,只得含泪道:“公子爷一定要早些回来啊!”
慕容复想起一出是一出,直教邓百川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两个丫头方一离开,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公子爷要给阿朱阿碧两个丫头请师傅?”
“正是。”慕容复端起茶碗饮过一口回道,“阿朱阿碧逐渐长大,是时候请师傅开蒙了。明日,劳烦邓大哥取我的名帖去城南拜访张举人,张先生博学多才性情通达,正适合教两个丫头。”
包不同这些年为了买卖的事多在城中往来,消息远比慕容复更为灵通,自然知道这张举人虽说屡试不第,可教出来的学生却是各个了得且官运亨通,请他来教两个丫头显然是豪华配置。想到这,他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过是两个斟茶递水的小丫头……”
慕容复没有做声,只垂着眼看着手中的茶碗,眉间微微一挑,好似挑起了心底的万千波澜又逐渐恢复水平无波,温声回道:“包三哥,阿朱阿碧自幼便跟在我的身边,虽名为主仆,可在我心中却与亲妹子没什么两样。”
慕容复这不同也没什么话说,只得悻悻地退了下去。却是公冶乾偏要故作聪明,神色一转,好似领悟到了什么妙处,竟笑着劝慰包不同:“三弟,你这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两个丫头教好了,将来自有大用!”
公冶乾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脸的若有所思,片刻后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又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哪知方才包不同顶撞慕容复,他尚且不以为意。可四大家臣如今这表现,他却已是勃然大怒。慕容复将阿朱阿碧两个丫头视若亲女,自然不乐意四大家臣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复国大业将她们当作财货一般随手送人。只见他重重地搁下茶碗,沉声道:“两个丫头将来如何,自有我做主,诸位哥哥就不必费心了!”说罢,起身拂袖而去。
摆平了家里的一摊事,临行前慕容复仍要去拜访王夫人,向这位仅存于世的长辈告辞一番。一年前,距离燕子坞一九水路的王家庄正式更名为曼陀山庄,庄内种满了各色山茶花,至于其他各种花卉更是一点也无。慕容复守孝三年再次踏入王家庄,只觉这一路行来舅父家早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看不出曾经的王姓主人半点影子了。他不懂花卉,这些山茶究竟好不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想到李青萝这般行事显然是对段正淳绝难忘情,不免为他九泉之下的便宜舅父幽幽一叹。原来一个女子可以情深至此,又可以凉薄至此。
慕容复与李青萝感情生疏,行家礼见过这位舅妈,向其表明了将要远游之意,她也神情淡淡并无什么嘱咐。好在慕容复也早习惯了李青萝的冷淡,他此行的真正目的也只是为了王语嫣,当下便转口道:“表妹如今已满七岁,这启蒙之事不知舅妈有何打算?”
慕容复话音一落,李青萝便是一脸的迷茫,显然她的一颗心全扑在缅怀自己逝去的爱情上,对女儿的将来却无半点谋划。慕容复见状不禁转过脸微叹了口气,续道:“好教舅妈知道,外甥已聘请名师为阿朱阿碧授业。表妹与阿朱阿碧两个丫头素来交好,不如与两个丫头一同读书。”
他这番建言纯粹是一番好意,只是李青萝却不喜慕容复将自己的女儿与两个奴婢相提并论,沉下脸道:“语嫣的事,我自有打算,你毋须多问。”
慕容复深知他这位舅妈更年期极长,常年喜怒不定,因而纵使碰了颗钉子也并不在乎。想到王语嫣年纪尚幼需要同伴,便又好声好气地与李青萝商量。“舅妈年轻寡居,若是请夫子上门坐馆未免有损舅妈清誉,不如让语嫣到燕子坞读书。舅妈若是担忧路上的安全,外甥让邓大嫂亲自负责护送可好?”
慕容复这般安排可算是思虑周全,只是李青萝听在耳中却隐隐感觉大有嘲讽之意十分刺耳,即刻怒道:“语嫣是我的女儿,我自己会教!”
李青萝这般油盐不进,慕容复也有些忍无可忍,冷声回道:“表妹天真烂漫,不知世情险恶人言可畏。舅妈是要教她无视礼法,随随便便就跟着一个陌生男人无媒无聘地跑了?”
李青萝满面绯红登时大怒,想也不想地摔了一个耳光到慕容复的面上。李青萝虽说一心情爱,可也终究身负逍遥派正统武学很是了得。这一耳光去势迅捷,只听“啪”地一声脆响,慕容复的面上即刻落下了一道清晰的五指印痕,衬着他原本白皙清俊的面庞瞧起来更显触目惊心十分可怖。
“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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