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风一边哼着歌,一边沿着街上走。
眼见前头围拢了一大群人,秋小风免不了凑个热闹,好不容易拨开人群挤了进去,才发现眼前一个大台子上放着一个木牌子,上面红纸黑字写着“招收临时小厮打杂,月钱面议,有意者请上二楼”,落款是金缕衣阁的章,朱砂还未干,在阳光下闪着水光。
金缕衣阁?
“金缕衣阁财大气粗,我一个远房亲戚在金缕衣阁当个打杂的,你知道那月钱是多少吗?”
“十、十两?”
“二十两!二十两啊!想想咱干一个月才十钱银子,真是可怜哟!”
“这、这么多?”
“这白老板也是年轻有为,别的不消说,长得也是仪表堂堂,又有经营的大本事,若是没娶妻,那又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要把女儿嫁到白家!”
“就算是嫁过去做妾也是好的,你说那白夫人又无子嗣,也太过善妒,难道还不许他相公取妾?”
“这说来也怪,恐怕那白老板是个痴情的人,只愿意一生一代一双人,不愿意三妻四妾……”
“哼,谁知道呢!这豪宅大院儿里的破事最多!”
秋小风直勾勾地盯着那红纸瞧个没完,耳边又听见有人吹嘘,一听见那银子两个字口水都要流下来,说罢双手合十一击拳,就这么定了!
秋小风跟着就从边上的楼梯上往二楼走,那楼梯修得也十分别致,栏杆上雕刻着些别样的花纹,梯子被打扫得发亮,纤尘不染。
秋小风扶着楼梯慢慢往上走,才走了不到一半,就听见上头有脚步声“叮叮咚咚”地下来,边下还边说,“这事情我可干不来!太、太不知廉耻了!”
那人走下来,又听见他旁边那人道,“真是想不到,这事还是算了,我另找一家为妙……”
秋小风伸臂拦住那两人,问,“你们可是上楼去应招了来?”
“是、是啊。”那人用手擦了擦汗,又对着秋小风道。
“那是什么差事?”秋小风心中好奇,若是那差事他干不来,也没道理上去自讨没趣了。
“唉,真是辱没斯文,难以启齿,难以启齿啊!”那人摇摇头,说着就要绕开秋小风往前走。
秋小风摸了摸脑袋,不明所以,又听见那人道,“我劝这位公子还是莫要上去为妙,实在是……”他欲言欲止地说完,转身就走下了楼。
秋小风犹豫了一下,又摸了摸自己的布袋子,心说这金缕衣阁还能吃了人不成,我这便上去看看。
秋小风慢慢推开了那扇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秋小风往里走了几步,抬头就看见一个长桌子,那桌子后头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那些人穿得十分光线靓丽,一见便知是上好的料子。
秋小风被望着又往前走了几步,道,“请问、问,你们是?”
“你是来应招的?”那女子开口问。
“是、是啊。”秋小风道。
“坐。”那女子眼神示意了一下那边的凳子。
秋小风何曾见过这种阵仗,颤巍巍地在凳子上坐下,焦躁不安地生怕从椅子上生出一条绳子缠上他的身躯,然后从此被囚禁。
“你不必紧张。这是工作内容,你先看完。”那女子递给他一章纸。这纸白纸黑字写得十分清楚,工整的小楷,一点墨污也无。
秋小风读完,惊得从凳子上一跃而起,“你、你们这里是青楼?”
鸦雀无声。
“这小厮的差事不过就是引导来人买衣裳,并无什么不妥,这位公子不必大惊小怪。同样我们的待遇也是其他地方没有的,只要一月期满,我们便立即开您十两银子,绝不拖欠。请公子认真考虑。”
秋小风又读了一遍那纸。他指着其中一行抖抖抖,“‘必要情况应引导客户穿衣’是什么意思?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这怎么能行?”
“我金缕衣阁衣裳复杂,客人一人尚且不能穿戴整齐,若需帮助,也无可厚非。只是寻常女眷都有丫鬟陪同前来,因而不必担心。男子衣物多简单,也无需店员插手,只是会少有存在特殊衣裳若客人如需帮助,店员也不可拒绝。”
“若是有不识时务者骚扰又当如何?”
那女子认真看了秋小风一眼,那帕子拿着唇角咳了一下,道,“无论男女,若有对我店员进行不正当行为的客人,请务必禀报店主,我金缕衣阁自然不会坐视不管,请务必放心。”
“若是大官显赫又如何?”
“正五品以下官员我金缕衣阁能自行处理,正五品以上,我金缕衣阁便能申请大理寺全权处理,请不用担心。”
“要是那个人就是大理寺卿呢?”秋小风继续问。
旁边那青年坐不住了,一脚踩在凳子上,吼道,“那就委托魔教杀手灭了他丫的!你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
秋小风被这气势震慑得一怂。
那女子又道,“请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没。”
“看这位公子的外貌气质符合了我金缕衣阁的要求,具体事宜会由专门人员指导。您若是对此无异议,请在契约上签字按手印。”
秋小风拿着这契约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问题,再者说他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好诓骗的,便在契约书上签上了大名。
“好的,请明日卯时来此处接受指导,您可以回去了。”
秋小风搓了搓手,欲言又止,踌躇了半天,道,“只是我尚无落脚之处,请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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