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深重的疲倦一bō_bō压过来,身体也沉重起来。狐族美女妧媚的蓝色眼睛和壮汉额角跳动的伤疤在我眼前闪动,我无力地靠上尔竹的肩膀,却也知道此时说什么不该一晕了之,强撑着开口:“结笼草……”
“已经拿到了。”尔竹说。
代桃从他的须弥境里取出一株三蒂妖花,在我眼前晃了晃,笑道:“遇所未遇的结笼开花啊,小虞你这回立大功了。”
我最后看了看地下那一团模糊的血迹,冲代桃勉强笑了笑,“那就好。”
原来真是开花的结笼草,不知有什么附加功效。我就说鬼疵想要去取的那颗蓝sè_mó核怎么那么眼熟,想来是守护结笼的圣妖兽三天杌的鬼眸,与师父绘给我的丹青一模一样。看来那三天杌是被迷梦干掉了,为了什么?占有结笼花?
出了绯冥境,目力所触的还是一如进来时金碧辉煌的荣岳殿。谦痕帝君仍坐于首座,身边悬浮着那滴紫色泪滴。不过,在他一旁还有另一个身影卓然而立,一袭青衣飘然如烟,碧发倾泻,奇怪的是,在我已然模糊的视线里,那人那双似蓝似绿的潋滟眼眸却尤为清晰,好像世界里唯一的色彩。
下一刻,那双眼睛已近在咫尺,像是时间断层。
另一双手将我接了过去,瞬间淡淡的梓燕花香充满了我的鼻腔。随即温凉的指头抚上了我的额头,浩瀚的神念涌入我的身体经脉。我感觉自己微微颤栗着,整个内在被审视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但我极力收住自己下意识想要抵御的神念,这让我感到喉头一甜,一口血就溢出去。那只手立即离开了我的额头,转而擦拭我的嘴角。
“师父……我还好。”我笑了笑,却感觉身体动不了了。
我恍惚间看到他笑得很柔和:“是啊,真是好得很啊。带着二十多种幻毒出了那迷境,筋脉微末还剩一点没有被搅乱,呀,还有什么?这难道是血魇毒么?哦,还好有十三王子的血护着你的心脉,它还在跳哎。能把自己搞得这么好六儿你真是给为师我长脸啊。”
完了。我心说。
我此时看到的世界一片扭曲混沌,神智暂且清醒,身体似乎已经提前进入的沉睡。我又被师父交到了另一个怀里,落入那个温热的怀抱时,我毫无由来地清楚着这一定是尔竹。
“那么,阿焰,我们就先走了。”我听到师父说,声音带着笑意,却与平日有些不同,好像坚硬了几分,“这次,我的徒儿受你好好照顾了。”
“尊叔远道而来,小侄唐突。”似乎是谦痕帝君的声音。
之后是脚步声,然后是腾起的风声。
“带他去玲珑塔。”不知过了多久,师父的声音又进入了我耳里。我想此刻我们已经回到了栖梓山,家熟悉亲切的灵气萦绕在我四周,感觉身体也轻了几分似的。
是么……又要历劫么?
但这次我很平静了。
是惩罚吧。我想。
“不要勉强。”这是师父在我前去南荒之前与我说的。明明答应得极好,到了南荒在谦痕帝君提醒后仍旧执意入境,差点送了性命。师父一定会生气的,他不喜欢我们太自以为是,不然他也不会说代桃是个意外。
但是……我是真的,不想叫你失望啊。
☆、番外·伊始
他出生在溶洲一个几近没落的氏族里,祖上曾有过封侯,可他爸爸他爷爷那一脉总是老幺,所谓贵不过四代,宗亲嫡长子制传下来到他爸爸那一代就仅是个封侯两百户的士人,到他这一代就只是个有几分文采的庶人了。
因到他已分封不到什么爵位,且宗法制下也没有什么出人头地之说,在他出生前他娘竟一心盼他是个女儿,以至于后来他降生是个男儿身,却硬是给起了个女儿的名字,叫月胥。
他可谓是天资聪颖,三岁背诗七岁作画弹筝,长到弱冠之年,也成为了一个闻名整个溶洲的翩翩公子,一手流云般的墨字,溶洲河一般的文采学识,且有一张称的是景侯第一美男子的面容,虽无法在朝廷中谋得仕途荣光,在溶洲,他也确是一方有头有脸的人物。
名字虽女气了些,到他弱冠,他也自己做主拿了两个英气的字,凑成伙作了他的字,君哲。
于是,景家月胥,景君哲,在溶洲乃至整个景国看来,本也将娶个好女儿,有个似锦人生的。
他也这样认为,直到某一天。
本就是位fēng_liú才子,景月胥十分喜爱在朗逸轩听人说书或看一些前朝戏剧。十多年来他是朗逸轩最欢迎的常客,琦娘很欢喜他,茶水瓜果都请他吃了,从来没付过一个子儿。他不知道是因为只要有他在朗逸轩的生意就能比平日翻上一番,购票人群多是些家中有年轻小姐或者年轻少爷的人家,他只觉着是琦娘心好与他投缘,于是去朗逸轩便去得越发勤了些。
这一天朗逸轩空前爆满,在景月胥到的时候,连每回都给他预留的观台都早被人重金定下。琦娘十分抱歉地将他迎到了普通观台,瓜子果子备得很多。这观台貌似座位都加了几排,挤得一向坐惯了包间的景月胥十分不习惯。
景月胥知道今日有位几乎唱遍了溶洲各大楼阁的名妓在朗逸轩唱戏,据观过他唱戏的人口述,听那戏曲真仿佛置身黄泉九天,如火如荼的属于彼世界的花朵开满了四周,天空昏黄如同末世,你置身其中,仿佛永恒。
景月胥一向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但他不信邪,一定要来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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