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喜欢花上一个小时,洗自己乌黑的一头长发。她买不起昂贵的化妆品,亦用不起名牌的洗发水,但她珍藏着一瓶朋友送的花露水。其实也只有五元钱,但洗澡洗头的时候,洒上几滴,麝香的味道,即会在发梢和肌肤上,浅浅淡淡地氤氲许久。她的快乐,因了这廉价的芬芳,像那夏日里的一阵小风,徐徐地吹来,一颗心便在其中,无限地安静且美好。她从没有告诉过他,为什么自己的身上总有一种淡淡的花香。这是她唯一可以给予这份爱的味道,那么恬淡温柔的芳香,让她有勇气,在着了素朴衣裙的时候,昂头注视他的爱。他亦是爱着她的,尽管出身于优越的家庭,从小便是被人宠坏的孩子,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关爱,但他还是会在拥住她的时候,将脸埋进她柔软的秀发里,用力地嗅一嗅,尔后说:“比任何花都要香呢!能不能告诉我,用得什么牌子的洗发水,下次我去买给你。”她便在这句话里浅笑,说:“这是爱情的味道,只要我们相爱,它便会永远飘在我的发梢哦。”他自此真的相信爱情是有味道的。那时候的他,依然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尽管比她大了一岁,却事事都需要她来照顾。他的衣服,都是她拿去洗了,再送回来的时候,必有那种熟悉的花香,在衣领袖口处淡淡飘着。他坐车回家,总是她帮他占好一个不会被阳光炙烤到的位子。他踢球累了,她便蹲下身去,一下下给他按摩疲惫的脚踝。甚至两个人一起吃饭,都是瘦弱的她在人群里挤,买他爱吃的排骨。她喜欢他的什么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就是在他每次俯身去嗅她的发梢的时候,她最是感动吧。她从小在卑微里长大,从没有一个男孩,像他这样,依恋她的味道,且由衷地赞叹:“再没有什么花儿,能够超过你的芳香。”他们的爱恋,走到第七年的时候,他的父母终于出来阻止。他试图反抗,但终因家人力量的强大,无力继续支撑。那时候的她在一家小公司里工作,薪水不过千元,除去供两个弟妹上学,几乎是没有剩余。她依然像读大学时那样,衣着俭朴。但即便是这样,那个为他而保持的习惯,却始终没有省略。她在阳光下慢慢将头发晾干的时候,低头闻到发梢的清香,便会微笑,想,爱情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啊!那时他在父亲下属的一家分公司里任经理,父亲的有意栽培,加上他承继下来的优异的管理才干,让他很快从一个单纯无忧的少年,成长为一个干练成熟的男人。他再无暇关注儿女情长的私事,也不会在与她约会的时候关注她身上的味道。甚至有一次,他轻轻责怪她说:“为什么你从不像我公司里那些年轻的女孩子,衣着光鲜,而且芳香浓郁呢?已是能够挣钱,不要把心都给了家里,该学着打扮一下了,否则,我父母那里,怎过得了关?”他不知道,这些话伤害了她的心。她终于意识到,原本她最不看重的他的出身,已经成为他们爱情里最大的障碍。即便是她用最昂贵的香水,也依然无法遮住与生俱来的那份黯淡与卑微。那个她深爱着的嗅觉灵敏的男孩,已经淡漠了她为爱付出的这份清香,他开始忘记爱情的味道。他终于没有能够劝说自己的父母接受这份地位悬殊的爱情。他在痛苦地挣扎了一段时日后,终于决定与她说再见。他没有勇气面对她,只是发了一条短信,说:我们就此,止步吧。她是过了一周后,才回复他说:那么,到我这里来,吃最后一顿恩爱食,好么?他们大学的时候,经常去一个小店里吃云南的过桥米线。这种米线,因其来历,又名恩爱食。她每次都坚持要一个大砂锅,两个人坐在简陋的餐桌旁,头抵着头,很酣畅地吃完后,互相为对方拭去脸上的汗水。这样一种幸福,在毕业后,她依然时时地让他温习。她没钱给他买贵重的礼物,但她有一双巧手,能够将手中的米线,做成一碗原汁原味的恩爱食。那是一个夏日的傍晚,他坐在她租来的小房子里,慢慢吃她做好的米线。两个人依然头抵着头,可是他们都明白,昔日的那种温情和依恋,已是随着这一点点吃下去的米线,淡淡飘散。已是暮夏,但暑气依然没有消失,而蚊子,在暮气上浮里,亦开始猖獗。吃到一半的时候,他便频频地用手抓痒。她看到了,便起身,拿过一个没了标签的小瓶,俯身为他涂抹红肿的肌肤。抹到他手上的时候,他突然被一种熟悉的味道击中。他努力地回忆,终于想起,这是她曾经告诉过他的,而他自己,亦是依恋了七年的爱情的味道。他很艰难地开口,说:“七年来,你一直在用这种便宜的花露水,为我们的爱情增添味道吗?”她没有抬头,声音却是哽咽:“你终于没有完全忘记,我们爱情的芳香。”他终于明白,原来是他自己,在袭人的浓香里,淡漠掉了她如此用心酿造的,这份独特的爱情的味道。等待秘密花开时间留下的是她对爱的真诚。她在吵嚷的学校食堂里,隔着小小的柜台看到他,便即刻失了语。那时她刚刚高中毕业,父母没有钱再供她复读,她一句话都没有,便收拾了行李,随一个做厨师的亲戚来到了北京。每天,她都会站在柜台后面,做着千篇一律的工作:盛菜,打饭,端汤,收钱。但她从来没有厌倦过,能够站在自己心仪的大学里,隔着柜台,看一眼那些比自己幸运的人在面前穿来梭去,于她,已是一种幸福。而能够瞥见他们手中抱的一本本书,哪怕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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