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至知道我不是那种人!”魏昭争辩道,“我怎么可能去勾他道侣?要是他有了道侣,我肯定替他高兴……”
魏昭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消了音,一半因为神棍让人压力山大的眼神,一半因为他实在没底气。
要是公良至有了道侣,他会高兴吗?
魏昭不知道。
道侣者,大道之侣也。不少修炼互补功法的修士们在练气时便早早地定下道侣,共同修炼,也有很多修真世家相互嫁娶,家中情投意合的子女结为道侣,养育有着特殊血脉的子嗣。
但公良至修炼的功法并不需要互补,师长没给他指下婚姻,更不是那种自身无望只能将希望寄予后代的人。就算他在仙途上需要互相帮扶的同伴……
难道魏昭不好吗?
魏昭一直觉得,配得上公良至的只有魏昭,能与魏昭并立的只有公良至,他们情同手足,心有灵犀,若要说广义上的道侣,再没有谁比魏昭更适合公良至了,对魏昭也是如此。至于次等的选项,魏昭根本没有想过。他们这样的天之骄子,合该得到最好的。
那个时候魏昭想,如果公良至真的带个道侣回来,他大概会祝他们永结同心,然后自己去绿意坊喝个昏天黑地。
第28章 春睡
有酒有月,故人相伴,转眼就到了东方发白的时候。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数个酒坛,滚得到处都是,找不到下脚的地方。周幼烟还站着,刚舞完剑,将附近的枯树削成了大小粗细仿佛的几百根细棍。她用剑拨了拨新出炉的柴火,摇头道:“剑修果然不该贪杯,这十几坛千日醉我今日喝了,接下来千日都要忌口封杯。”
她语调发懒地说完,迟迟没得到回应。转头一看,酒友已经靠在一棵歪脖子树上,睡得不省人事。
周幼烟低笑起来,往口中塞了解酒丹,闭目运功一个周天,再度睁眼时已经双眼清明。她转头看向一边,只见公良至带回来的那个“卫钊”踏着晨光走到了不远处,正对着他们探头探脑。
“周道友早哇!”他见周幼烟结束了运功,笑着打了个稽首。
周幼烟回了礼,见卫钊频频向公良至望去,便说了千日醉与草庐桌上的解酒药。她又看了看依靠在树干上的公良至,这位酒友酒量虽小,但酒品甚好,喝醉了也只是安安静静犯困,一点儿不闹人。他眉宇间皆是醉意,神色轻松,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周幼烟无声地叹了口气,对卫钊说:“让他多睡一会儿,你迟些再喂药吧。”
卫钊满口应下,又问:“周道友这是要走?不多留一阵子?”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周幼烟道,“我还有要事,就不多留了。”
魏昭目送周幼烟踩着飞剑远去,此时周围无人探看,他脸上挂着的开朗笑容也如雪消融。他站了一会儿,转身走向公良至,轻声说:“道长?”
公良至自然没有醒。
他醉得极沉,连头发丝都透出一股酒香。道袍的前襟酒迹未干,扯开了不少,露出一片胸膛。那块皮肤鲜少见光,白得晃眼。
林子里起了一阵风,接近尾声的道术繁花随风散落,落英缤纷,哗啦啦一大片花瓣落到下面,再度合为一朵解忧花。那解忧花轻飘飘落向施术人,眼看着要落到公良至唇上,被魏昭一把捏住。
他抓着那花,本要将之扔开,不知怎么又改变了主意,手指收紧,将一朵娇嫩的花朵碾成了泥。解忧花紫红色的汁水从他指缝间滴落,染上公良至的嘴唇,倒像闺阁女子涂的胭脂,让那两片依然显白的唇瓣多了点血色。
魏昭伸出拇指,将这点胭脂色在公良至唇上抹开。道士依然睡得香甜,没注意到这轻薄之举。他将花汁细细抹匀,蓦地又加上一根手指,伸入公良至口中,将他的牙关撬开,去捉他的舌头。
那团软肉又热又滑,散发着千日醉清淡而回味悠长的酒香,好像很好吃似的。
魏昭眼神一暗,俯下了身。
魏昭既不是没见识的蠢货,也不是一心修道的书呆子,他十年前比公良至更通人情世故,只是对情爱之事不开窍且毫无兴趣罢了。
想也知道,魏昭这样坐不住的冒险家,怎么可能是师长的乖宝宝。他十岁出头敢偷酒喝,下山修心时一头扎进赌坊花船,美曰其名为见识红尘。他觉得酒好喝,偶尔与亲友小酌很不错;美食也不错,有空有闲不妨一试;赌博没什么意思,要坑人赚路费可以来一把;嫖……你们这群人,把时间金钱生命浪费在这种事上,是不是傻?
这不能怪他,真的。两百年才破壳的龙种,漫长的童年也以百年计,十几岁乃至几十岁的小龙连角都没长出来呢!固然道法神奇,混入了人族血脉,看上去已经是个大好青年的魏昭,在某些方面依然是个幼崽。
换而言之,十七八岁的魏昭看春宫图也好,去青楼长见识也好,遇到魔修骚姿弄首想要引他动情也好,魏昭的感想,都与小时候不慎在魏将军府撞见仆人偷情时一样。
好吵,好无聊,不懂你们在激动个什么。
幼龙魏昭明白友情、亲情、师生情……独独不明白爱慕之情,就如他不懂得情欲。要让他明白君子好逑,就像逼迫八岁小孩与人山盟海誓,岂止做不到,简直不人道。他把亲近的人当朋友,心中一片赤诚坦荡,读不懂恋慕带来的百转愁肠、弯弯绕绕,只道我同某某要好。这并不是能用聪明参透的东西,情之一字,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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