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什么事情?”应声,继续给夏月白的伤处抹药。
“是……关于王的。”
沾着药膏的手指停了一下,接着涂药时,佩妮为难的开口:“小姐,我不能议论王,这是死罪。”
稍微侧过身,抬头看着佩妮,皱起眉,哀声求道:“这里除了你我,没有别人,没关系的。佩妮,你就告诉我王的事情,我想知道。”
犹豫,踌躇。“这……”
“佩妮。”试着摆出季惠每次求她一定会用的小狗神情,眨了眨眼睛。
“好吧,小姐,你想知道什么?”
甜甜地笑起,怪不得每次自己见到这个表情都会投降,原来真有这么大杀伤力。“王,她是不是真的曾经下令杀掉了很多的战俘?”
“是的,那是四年前的事情。”
“为什么?他们已经是被俘,干嘛非要杀掉他们?”关于这一点,夏月白一直不理解,战俘变成奴隶,不是古代社会处理战利品的惯例吗?那些都是免费劳动力,胜利者不可能舍得放弃那么多的战俘。
“小姐,王杀掉那么多战俘,是有一些……不对,但也是有原因的。”佩妮拿过瓶盖塞住瓶口,小心将药瓶收在柜子里,返回桌旁。
“是什么?”蹙眉,不论原因是什么,这样的屠戮都是血腥残暴的象征。
“四年前,王亲征叙利亚大获全胜,收复了被叙利亚人侵占的西奈半岛。那一年,正好又是王的二十岁生日,埃及全国举行了长达一个月的欢庆,尼罗河上下游的所有城池的执政官,都前往底比斯朝贺。上游菲莱城的执政官迪夫提,带着小女儿苏妮丝一起来到了底比斯。”帮着夏月白整理头发,佩妮回忆起那次热闹非凡的庆典,集市全天开放,轻歌漫舞随处可见,底比斯的夜空被火光照的雪亮,犹如太阳从不落下。
“有一次,战俘奴隶来表演,几个能接近王的战俘突然偷袭王,大家都惊呆了。苏妮丝奋不顾身地冲上前,挡在王的前面替王挨了一刀,这次袭击失败,王才下令处死了所有叙利亚战俘,将近五万人。”
“原来……一怒为红颜。”恍然大悟,这个看似冰冷无情的埃及女王,也曾被爱冲昏了头,做出屠杀战俘的愤怒决定,背负了一生嗜杀暴君的骂名。
“什么是红颜,是红色颜料吗?”歪着头好奇的问,夏月白所说的很多词,都是稀奇古怪的。
“以后解释给你听,你继续说。”蓦然,对这个叫苏妮丝的女孩很感兴趣,她居然奋不顾身地保护图萨西塔,以身挡下刺客的刀。这种无畏的勇气,大概也让图萨西塔备受感动。
“苏妮丝留在宫里养伤,王经常去看望,时间久了,两人有了好感,苏妮丝搬入了阿蒙宫,成为了王的侍寝。”佩妮继续诉说,那年自己被父母卖掉,幸好买她的人是给王宫挑选侍女的官员,否则她的命运很可能是死在肮脏的酒馆里。
“那个……佩妮,我一直都想问你。在这里大家能接受这种,嗯……同性之间……生活在一起。”有些别扭的开口,实在不理解为何三千多年前的人,对同性相恋如此习以为常。反观科技发达的现代人,却指责多于赞成,鄙夷多于包容。
看出了夏月白的窘迫,佩妮脱口而出的话,显得理直气壮。“小姐,我不知道你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不过在我们这里,只有王室或者贵族,才会出现一些同性共室的事情。那些贵族老爷,谁没几个男宠。女人之间,为什么不行呢?”
“……”面对佩妮的问题,夏月白竟然哑口无言。
“小姐,你还继续听苏妮丝的事情吗?”
“听,你说吧。”
“王很宠苏妮丝,苏妮丝总向王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一会儿要给父兄升职,一会儿要给族人赏赐田地奴隶等等,王都一一答应她了。但是,随着苏妮丝的要求越来越多,王有些不高兴,慢慢疏远了她。”有个小侍女抱着一盘糕点送到门口,怯生生地朝屋里张望。
佩妮发现了她,走过去接过银盘,拿了一枚点心塞进小侍女的手中,年幼小女孩的脸上扬着幸福的笑,站在门外朝着夏月白颔首,捧着点心小跑着离开了。
“我记得,是那年收获季的时候,王的精神不太好,甚至连着好几天不去议事厅,大臣们议论纷纷。以往只要王在底比斯,每天都是必去议事厅接见大臣。巴哈里大人、乌纳斯大人、霍克提莫斯将军,还有马里埃将军,他们四人来到阿蒙宫求见王,却被苏妮丝挡在门外。她说王最近心情不好,不想见任何人。”转过身走到桌旁,放下银盘的时候,佩妮微皱着眉,仿佛又看见了那年原本应该欢庆的收获季,最后变成了底比斯王宫的一场劫难。
“几位大人没有办法,谁也不敢擅自进入王的寝宫,于是,他们只能去找阿尔尼斯殿下,那时候殿下还住在底比斯。阿尔尼斯殿下求见王,苏妮丝也不让,她质问殿下公然闯王的寝宫,是不是想造反。”
“就是王的亲哥哥吗?”那个叫阿尔尼斯的人,是她返回家园的唯一希望。
“对,他是王同父同母的亲哥哥。阿尔尼斯殿下对着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说,闯宫是他一个人行为,与其他人无关。如果王生气要处死他,他心甘领命。然后,让侍卫闯入阿蒙宫,才发现王已经陷入昏迷。”
同年,阿尔尼斯突然决意搬到孟菲斯,不管图萨西塔与众人如何劝说,他固执己见地离开了底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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